张灵儿从进屋之后,一直不急于说出此行的目的,而是以一种大含深意的眼神望着宇信,这多少让来自后世的宇信有点不好意思。
为了打破这种尴尬,宇信不得不低着头把玩起桌上仅剩的一只茶杯,有些随意地问道:“张小姐敢只身来幽州,如今面对本将还能做到面不改色,果然好胆识,真女中豪杰!”
甄脱此时早就对张灵儿没有一丝好感了。想来也是,一个纯情的女孩怎能容忍别人利用姐妹之情来欺骗自己,而且还是在自己心仪的人面前?
见张灵儿仍是淡然不语,甄脱心中更加愤懑:“张小姐,你找信哥哥到底有何目的?”
张灵儿见甄脱一脸愤怒,眉头不由一蹙,望着宇信的眼神有些复杂:“宇大人好手段啊!把甄妹妹哄得倒是不轻。”
宇信和甄脱闻言均是双面通红,不过宇信还好点,表面上还能强装镇静,转而说道:“张小姐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本将保证不会为难你的。”
甄脱听宇信如此说,再次朝张灵儿望来,只见她仍是一脸悠闲的样子,似乎一点都不着急,就好像这里是她家一样,忍不住就要当场发飙。
宇信等了半天也不见张灵儿回话,心中好奇便抬起头来看她,却见张灵儿眼睛不时地瞟向甄脱。
原来如此,她是怕甄脱走露了风声,这才故意一直顾左而言它。宇信当下会意,不想这张灵儿竟这般谨慎。也难怪,他老爹干的可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的差事,她如此小心也是理所应当的。
宇信想通其中关节后,心中对张灵儿是更加佩服,随即转头对甄脱说道:“脱儿,你先回避一下,大哥要和她谈些私事。”
宇信故意在私事二字上加了重音,甄脱生来聪慧岂能不明白宇信话中之意,望了一眼端坐一旁的张灵儿,不情不愿地起身离开:“信哥哥自己当心,脱儿先到楼下等着,你和她商量完后记得叫我。”
宇信轻轻点了点头,冲甄脱淡然一笑,示意自己不会有事的。也难怪甄脱会如此担心宇信安危,虽说清楚宇信武功卓著,但传言张角可是个精懂法术的大妖道,谁知道他女儿会不会什么阴毒的妖术呢?
甄脱虽然仍然有些不放心,但还是悻悻地走出了房间,顺带轻轻地将门拉上。那些官场上的争斗始终不是她能干涉的,说到底她不过是一商贾之后。
待宇信感觉甄脱已经下楼后,这才开口问道:“张小姐,现在是否方便说说你心中隐藏的事了?”
张灵儿闻言微微一笑,伸手拿过茶壶和宇信面前的茶杯,边倒茶边说道:“灵儿当真没料到宇大人年纪虽轻,竟然会有如此能耐,看来传闻也不尽是假的!”
宇信轻笑一声,摆了摆手:“张小姐莫要再说这些客套话了,现在此处没有外人,咱们言归正传吧。本将想知道张角派你来所为何事,你大可直言道来,我保证不追究。”
“呵呵,在说正事之前,灵儿想知道宇大人是如何猜出灵儿身份的!”张灵儿优雅地喝着茶,一双美目温柔地望着对面的宇信。
如今已入正题,宇信也没去管张灵儿那颇似有意的挑逗,只是轻敲着茶几:“灵儿小姐气质高雅,又来自冀州,还姓张,这是最初引起我注意的地方。我便无意问了一下小姐家世,不想小姐所言又与我了解的张氏兄弟很相似,我便开始怀疑起你的身份。如果我所料不错,你的名字是后来取的吧。灵儿?灵,头上是个倒了的山,下面为火,有山倒火息之意。汉承火德,人尽皆知,故而光武皇帝兴汉于洛阳时,更其名为雒阳,就是为了避讳五行中的水克火。而世间有言,土可代火,灵字头上的山亦有此意,是否?”
张灵儿闻言身躯一震,神情有些木讷:“不想宇大人还精通五行之学……呵呵,我父亲果然没有看错你,你的确称得上是当世奇才。只是……既如此,大人为何不拿我?”
宇信笑了,笑得特别平静。既然张灵儿不愿承认,他也不好再作勉强:“我说了,我不会追究你的。我有我的理由,还请灵儿小姐不要有所顾忌!现在咱们可以开始谈判了么,你父亲要你来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