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也不管宇信是不是在自我解嘲,兀自大步上前去敲门,半晌后大门才被一个精壮的汉子打开。
沮授见有人出来,还是立时拱手施礼,客气地问道:“请问鲁肃兄弟是否住在庄上?我等特来拜会他。”
那壮汉见来人穿着不俗,又是来拜访少庄主的,当下不敢怠慢,赶忙恭敬地让进来人,笑着回答道:“我家少庄主正在后院练武,诸位请随我来!”
沮授听到这里,不由得带着些许鄙视向后望了一眼,却见宇信正挠着后脑勺装傻憨笑。无奈之下沮授只好在前跟着壮汉,宇信许定边打量着庄内景致,边跟在沮授身后。
来到后院便见场内站有一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年,那少年披头散发,上下着装不整,兀自全神贯注地指挥着一群青年男子在操练武艺,压根没有留意到有人过来。
那引路的壮汉急忙快走几步,上前禀告那少年说有客人来拜访。少年闻报朝这边望来,就见场外正站立一位俊雅文士,其后跟着一群剽悍的随从,一看就知道来者身份不低。
鲁肃见那文士也在打量自己,心中甚是好奇,当下上前见礼道:“不知这位兄台尊姓大名?此次亲至寒舍有何指教?”
所谓行家一开口就知有没有,鲁肃简单的两句开场话顿时让沮授眼前一亮,心中暗道此人着实不简单!
沮授当下回礼介绍道:“在下广平沮授,这位是我家主公宇信。今日我主来贵庄拜访,实是为了切磋才学。”
鲁肃闻听宇信之名,心中不由一怔,指着宇信惊诧地问道:“莫非是平定黄巾之乱的骠骑大将军宇信宇子贤?”
宇信没想到自己已经如此有名了,连隐匿乡间的鲁肃都知道他,当下抱拳回答道:“正是在下!”
鲁肃得到宇信的肯定回答后,心中更是惶恐不安,赶忙整理衣着头饰,作揖告罪道:“肃拜见骠骑大将军,先前实不知骠骑大将军会登门拜访,请恕鲁肃未能出门远迎之罪。”
宇信听后摆手制止道:“鲁肃兄弟无罪,是我未曾通知贤弟就冒昧前来造访,打搅之处还望贤弟海涵。”
鲁肃察颜观色见宇信言语间时而瞥向院中众人,当下会意,连忙下令解散院中庄丁,将宇信等人请进大堂就座。
宇信等人入座后,鲁肃又唤来下人摆好上等果品招待众人,显得特别客气。虽然不清楚宇信登门的用意,但待客之道却是不能马虎。
宇信见四下没有了闲人,这才笑着开起了玩笑:“鲁肃兄弟不必如此客气,我等只是来请教学问的,可不是来图吃图喝的。”
鲁肃闻言赶忙起身斥退门外仆人,然后才返回席位,安静地坐在宇信对面,静待宇信发问。
沮授对鲁肃人前人后的气质转变相当满意,心性能做到这般沉着冷静的肯定不是凡人。何况鲁肃又年纪轻轻,沮授心中更加坚信此人必为高明的智谋之士。
宇信对鲁肃的表现也十分满意,轻轻点了点头:“请恕在下愚昧,不知鲁肃兄弟对当今天下之势有何高论?”
鲁肃闻言一笑,略微思索片刻便诚然答道:“黄巾虽灭,汉室难兴;大乱将至,群雄并起;分疆裂土,割据天下!”
此二十四字一出,惊得沮授瞠目结舌,心中暗道后生可畏。能用如此简略的文字形容出当今天下的形势和走势的,绝非只有一般才学的人能够办到。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就冲这一点,沮授便在心理上认同了鲁肃的才干。
深知鲁肃底细的宇信听后则是面不改色,看向鲁肃的眼神中又多了一丝欣赏。鲁肃,果然是不世出的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