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临国都城。
街市上,六个相携而行的少年少女的身影分外引人注目。一行六人,男的俊秀清逸,女的娇俏动人,一举一动之中都化作了一道迷人的风景。他们看起来异常兴奋,脚步之中都透着欢快。
这六人自然便是清舞一行,回到了久违的风临,每个人心中都是无限欢喜。
他们寻了一处酒楼坐下,准备先商讨一下接下来各自的打算;谁知,刚一落座,便听到了两个堪比爆炸性的消息。
“你说南宫三小姐的婚事为何如此仓促啊!从上个月十六岁生辰时宣布了婚期,这才一个多月呢,就要大婚了!”路人甲纳闷地感叹。
“你不知道这其中的内情啊,这根本就是为了掩过南宫大小姐的死讯!”路人乙神秘兮兮道。
路人甲大惊失色:“什么?南宫大小姐已经葬身于水泽之地了?不可能吧!”
路人乙一脸“你out了”的表情,继续低声说道:“来自南宫家的消息还能有假?两日前,南宫三小姐就是在这个酒楼里无意间说漏嘴的;南宫大小姐去了水泽之地历练之后便从此杳无音讯,据说最后见过她的是遇到猛禽攻击侥幸逃脱的赫连世家历练小队,按他们对水泽之地的描述,进去的人简直是九死一生啊!”
路人甲惊恐万状,赶紧迫不及待地发问:“你还没说南宫三小姐说了什么呢!”
“南宫家一直对于大小姐的事情缄口不言,两日前,南宫三小姐说起自己的婚事,却无意间说漏了嘴,说是自己的婚事是用来冲掉姐姐的白事的,那还有假?”路人乙一脸地惋惜:可惜了啊!昙花一现的绝世天才,竟然就这么尸骨无存了!
路人甲一脸悲怆地摇头叹道:“唉,这南宫三小姐也真是可怜,我还纳闷这举城欢庆的一场婚事为何竟然如此仓促,想不到竟是为了……”
“就是啊!你都没看到南宫三小姐那悲伤落泪的样子,可真是姐妹情深啊!”路人乙也是唏嘘不已。
……
什么乱七八糟的?
南宫清舞,她自己,死了?
南宫清吟,马上就要大婚了?
这两条惊天动地的震撼消息惊得清舞一愣一愣,众人也是半天回不过神来;这两月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柳眉紧紧蹙起,清舞双眸一眯,思量片刻,便猜到了这其中的来龙去脉:看起来,全部都是她这个好妹妹的杰作了!
趁着自己不在之时大放流言,就连她已经葬身水泽之地这种荒诞之言都敢说,还真是够嚣张的!大放流言的同时还不忘为自己博同情,真是打得好算盘!
因为她的死讯悲伤落泪?好妹妹,既然你这么喜欢演戏,姐姐我就让你的这出戏更加精彩一些吧!
忽然想起了恐怕还处在深切焦虑之中的南宫天华;她的爷爷现在恐怕是心急如焚吧。清舞思索一阵,有了盘算。
“月,梦霜,你们回去家族的时候尽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想给某些人准备个大大的惊喜。”清舞摩挲着下巴,眼底一抹厉色悄然划过;嘴角勾勒出的笑容是那般动人,可是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的这个笑容,意味着某些人要付出惨痛的代价了。
东辰月与秦梦霜同家人这么久未曾联络,必定是要回家去报个平安的;不过,若是他们回到家中的消息泄漏出来,也就等于戳破了清吟所传扬的流言,那么,这场戏就演不成了呢。
两人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心中也有些归心似箭了;既然传言如此凶猛,那么他们的家人必定也是心急如焚吧。
清舞想来想去,刚好有个地方可以让他们暂藏几天;与其他几人约定了明日在风云学院的院长独楼那里会合,大家便各自离开了:东辰月与秦梦霜自然是要偷偷回家族一趟,而冷若寒与清溪则直接去院长那里,而清舞嘛,自然是要先偷溜回去看看南宫家目前究竟是何状况了。
“这就是你家?那些人类在挂什么?”凤轩偷瞄着正忙着张灯结彩、披红挂新的南宫府邸,感到新奇不已:真的好热闹啊!
“他们在张挂喜彩,为了几天之后我妹妹的婚礼用的。”清舞好笑不已地说出那两个字来,唇角的笑容越勾越大:好妹妹,姐姐我一定会给你送份大礼的,保证让你终身难忘!
“婚礼?那是什么?”凤轩忽然莫名其妙地发问道。
额……这还真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啊!清舞苦思冥想了一番,也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这个人生大事,只得弱弱地含糊其辞道:“那个……就是一名男子与一名女子向大家见证,他们以后要一起生活之类的……”这个解释应该可以了吧,又纯洁又易懂,应该不会教坏小孩子的吧。
“为什么要一起生活……”凤轩眨眨眼,继续发挥好学上进好孩子的求知精神。
“行了行了,回头我再跟你说;跟我过来!”清舞赶紧打断了这个有可能会变得不纯洁的话题,拉着他悄悄地自府邸后面的偏门溜了进去。
也幸好这几日府中忙着给南宫清吟置办婚事、布置府邸,偏门附近连个人影都不见,清舞与凤轩几乎是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后院。
“凤轩,你先自己随便玩玩,不过记得别被人发现啊;一会走的时候我叫你。”清舞如此说道,紧接着飞也似地几个腾跃,便失去了踪影。
凤轩倒是乐得自在,一脸兴奋地跑去撒欢寻热闹看了。
清舞一边在府邸之中左躲右闪,一边探寻着南宫天华的气息;两月之前,她与爷爷的实力差距还是如隔天堑,如今的她却已经与他相差无几了,契约圣级伙伴,实在是提升实力的莫大捷径。
“你们家发生了什么变故吗?”接近南宫天华所在的书房之外,在清舞的召唤空间中久未出声的水沁突然发问道。
“是发生过一件重大变故;你怎么知道?”清舞又是一阵纳闷:这个水沁怎么好像什么事情都知道一点似的?
“我能感觉出来,你的爷爷是实力大退才只有目前的品阶;而隐藏在东南侧角落方位的那名圣级强者,似乎也身有暗疾,很显然,两人都是陈年旧伤。”水沁煞有介事地分析道。
得,看起来她这个福尔摩舞要让位了,真正的推理专家是这个深藏不露的狐女才对。
清舞感知一番,确定四下无人,这才悄无声息地推开了房门,一个轻盈地闪身跃入房中。她一眼便望见了正坐在书房的桌旁愁眉苦脸的南宫天华;两月不见,他看起来竟消瘦许多,身形也愈显苍老。
清舞没来由地心头一酸,深深地凝望着这位一直爱她护她的老人,轻轻地喊了声:“爷爷!”
这一声极轻极柔的呼唤在南宫天华耳中却似响雷一般,令他浑身猛地一震;有些不敢置信地缓缓抬起头来,正看到那让他日夜挂念的孙女正俏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小舞,你可算平安回来了!”南宫天华激动万分地站起身来,三两步跨步到清舞的身前,紧紧地搂住了这个日思夜想的乖孙女,压抑心中良久的石块终于安然放下。
“爷爷,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呢。”清舞安心地窝在爷爷的怀里,好像又回到了小孩子撒娇的年纪一般。
南宫天华拉着清舞坐下,硬是要她仔仔细细地讲述一下水泽之地的遭遇;清舞无奈之下,只得挑了些重点大概说了几句,自然是忽略了其中的一些危险因素。
清舞说得轻描淡写,南宫天华却深知这趟禽族之旅必然是险象环生;当然,这也是因为南宫天华对于清舞的实力还没有一个真正的了解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