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那释永信真的是你口中那个这一方世界的主角吗?我怎么觉得北冥素柔那小丫头更像是你口中的主角呢,先天六品去去幽冥界一转后便已站稳七品之境,一旦爆战力便有八品战力,如果豁出一切,九品巅峰境都不是问题,再这样搞下去,只怕比我还早飞升。”
面对原始魔帝的询问,莫煌一滩双手:“看来我似乎估计错了什么,世事不尽人意,此方世界的天道是个比我想象中要更霸道的主,不过无所谓了,这并不影响我们的计划,只差最后一步了,原始,让魔门动起来吧,你也该去争取属于你的神位了。”
北冥素柔一人孤身上路,其实真正说起来也不算一个人,此刻在她的脑海中,四五把不同的声音在回荡,争吵。
骑在神骏的云烟兽之上,沿途风景化作模糊的倒影倒退,古朴威严,带着肃杀的金钟战甲依旧披在她的身上,隐隐绽放着闪耀的光辉,那一战的后遗症依旧在困扰着她。
和释永信五件套的合体……无法结束。
青龙左手,白虎右手,牛龟躯体和魔蛇老二,还有释永信的头颅,尽数以一种无法言语的玄妙状态和自己融为一体。
纵然体内真气滂湃的不可思议,已经站稳七品,甚至无限接近旷世八品那般境界,也依旧掩盖不住北冥素柔一个妙龄少女和五个异物融为一体,共享心灵和肉体的窘境。
青龙左手还好,那白虎右手整天嚷嚷着要独立要自由,而牛龟躯体则死活要去黑风寨去看看兄弟们,七嘴八舌弄得北冥素柔好不心烦。
唯一让北冥素柔感到庆幸的是经过魔门三帝的诊断,这般境地很有可能只是力量一时间暴增过大而操纵不灵所致,等到稳定修为之后便能解除。
“少女,为师昨日夜观天象,现英恒山脉边陲之地上升起了真命帝星,只怕要落于大庆国的国主擎应正之上,只怕成就真命天子神之时已不远了……”
那个时候北冥素柔看向口若悬河的莫煌的眼神很是怪异,心想这轰动神武界的真命天子海选赛不就是你弄出来的吗?眼下天下谁人不知,还虚头巴脑说些什么,难道你还要我去辅助那所谓的真命天子不成?
但事实证明,魔门三帝中最神秘莫测的永恒魔帝莫煌的行事风格永远出人意料之外:“但那不关你的事,天降伟人之时必将有妖孽横生,为师掐指一算,在大庆国某个名为五指山的荒山野岭,那里有一绝世魔王被封印,已经到了该应运而生的时候了,为了天下苍生,万民福祉……”
“哈?难道要我去降魔卫道?”
“神经病,我们就是魔门,降魔卫道干什么,你且去助他一臂之力,说服他加入魔门,为我等魔门即将勃的永世霸业奠定雄浑根基。”
就这样,北冥素柔就踏上了助那绝世魔王破封而出的道路,当然,北冥素柔肯定不愿做这么扯谈的事,只是莫煌的一番激励让她回心转意了。
“徒儿,我知道你最近有旷世奇遇,融释永信五件套于一身,眼下修为节节攀升已经一不可收拾,有鉴于此,魔门决定改善对你这圣女的待遇,来,我这里有究极神丹三尸脑神丹一颗,一颗下肚提神醒脑,倍增潜能,只是药性太猛,一段时间没有其他辅药镇压,只怕蛊毒立马就要作,到时候就算飞升强者也要苦不堪言,吃了它之后你就痛快上路吧。”
面对魔门三帝有志一同比划出堪比沙煲一样大的拳头,北冥素柔乖乖的服下了三尸脑神丹,死心塌地的奔向了青松国。
沿途中,释永信很是安静,眼下他的状态极其诡异,甚至连实体都已经失去,化作一股能量和北冥素柔融为一体,驻留在意识海中,通过北冥素柔的双眼去观看外面的世界。
“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淡然的诵经声回荡在识海之中,一丝一句出,化作具体的梵文飘荡在一片天地中,纵然眼下失去了形体,寄生与别人的识海中,但释永信心头却出奇的宁静与自在。
“去吧去吧,到彼岸去吧,走过所有的路到彼岸去,彼岸是光明的世界”
识海是空旷无物,随心而现的虚妄世界,呢喃着佛经的释意,随着释永信一念心动,一丝一缕光明挥洒跃动,于虚无的混沌中降临。
和北冥素柔融为一体,释永信也获得了一丝控制识海的权限,在这片识海中,释永信为自己打造了一个小小的居所,青灯木鱼,老庙蒲团,小小庙宇外,是一片小小的池塘,池塘之水古井无波,一朵金莲自上而绽放。
这庙,这池,这水,这莲……便倒影了眼下释永信的心境。
自在而无碍,清净而无垢。
一路走来,从自满得意的地球佛门领袖,到魔王军人造人,再到魔门魔兵,最后眼下失去形体,沦为北冥素柔爆功力时出来在其背后怒吼一二,增幅功力与气势的战意元神,一路上遭遇迷离,纵然以眼下释永信的心境回头再看,也只有满心的苦笑。
但说实在的,释永信对于眼下自己这般境地没什么不满的,回想起当初,自己痛下将自己一切都舍给北冥素柔,助其获得足以战胜中年冥族的力量时,其中固然有寒夜冥星一缕不散的怨恨杀意之因,但也有自身誓救千余无辜人类之安危的慷慨激昂。
当醒转之后,释永信也透过北冥素柔的双眼探望过,那些随着王大妈一起被魔门三帝拯救回来的无辜民众,这些自神武界天南地北被幽冥界隔空抓捕过去的人们眼下被魔门庇佑着,愿回家着赠以金银,愿留下着魔门给予安排。
千余无辜民众,至此获得了生路,求仁得仁,释永信自身又何怨之有呢。
只是……回忆起那千余人,已经有九成人患上了严重的心理创伤,只要一看到幽冥鬼物,哪怕是最无害的不入流尸兵,要么都是状若疯魔去拼命,要么就是失去理智疯逃避,神武界不是地球,完全没什么心理医生,日后这千余人的命运只怕还有坎坷。
一念至此,释永信心头便难以平静。
释永信扣心自问,自家其实真的算不上什么虔诚佛子,往日行事多有功利,红尘浮沉五十多年,将少林寺带领到走出国门,上市集资,给少林一脉打下了足够的根基,事业的成功不能掩饰个人佛心的羸弱,酒色财气多有犯戒,大恶没有,小恶不断,真要追究起来,就只是个道貌岸然的佛棍而已。
但那一刻,目睹那生灵哀嚎的炼狱,目睹那纵然获救,但眼中依旧无法对明天升起生机的无辜民众。
直至此刻,释永信依旧难以释怀,对残忍凶邪幽冥鬼物的怒火时刻在心头燃烧。
解不开,理不清,忘不掉,堪不破,。
“一缕恻隐心,便是佛陀果,小子,你眼下终于走上了属于佛的道路了。”
纵然是在北冥素柔的识海中,老乞丐跌地洒然饮酒,不羁傲然的身影依旧倒影在释永信的眼帘中。
释永信静敲木鱼,神色波澜不惊:“佛陀果……我这能称的上吗?”
痛饮一口酒,老乞丐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有啥称不称得上,你以为佛陀是一种很高大上的境界吗?所以说你们才会修佛修成了秃驴,释迦牟尼觉悟之前是佛吗?不是,他只是个废物,连自己都救不了普通废物,然后他动心了,想救自己,想救别人,然后一路救着过去……最后他就成佛了,一切就是那么简单而已。”
敲敲酒葫芦,老乞丐哈哈大笑,似笑释永信的痴愚,又似笑其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