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都有守岁的习俗，徐卓然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又没什么好玩的游戏，才过戌时，他就哈欠连天。

徐卓凡突然想起了儿时玩过的一种游戏，去院子里捡了二十个小石头，又在扫帚上抽了一根竹棍弄出二十根小棍子，在地上画了一个简易的棋盘，说了规矩之后，就开始跟徐卓然玩起来。

二人玩得不亦乐乎，可到了丑时，徐卓然还是开始打哈欠，看着徐卓然实在是撑不住，便让徐卓然去睡觉，他一晚上不睡觉没关系。

一大早的，徐卓凡就去缸里舀了凉水洗脸，除去了睡意之后，才去屋子里叫徐卓然起床。

徐卓然瞌睡没睡好，睡眼惺忪，还是被拉了起来，大年初一不能睡懒觉。

今儿本就说好要去拜访周家，他们家在这里并没有亲戚，周老爷既然盛情，自然要去拜访一下。

早饭就是昨天晚上剩的热一下，不过徐卓然却发现桌子上摆放着两碗黄橙橙的汁水，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徐卓凡说道：“是用橙子榨出来的，你尝尝味道如何！”

昨晚吃年夜饭的时候被周家的人打断了一下，他倒是忘了橙子的事情，今儿早上见着时间还早，就把那六个橙子榨成汁，过程比较复杂，毕竟这个时代没有榨汁机，浪费得也比较多，不过好歹弄出了两碗质量不错的橙汁。

徐卓然喝了一口，舔舔嘴，便低下头咕嘟咕嘟的把整碗橙汁喝个精光。眼珠子还不时的往徐卓然未曾动过的那碗瞥。

徐卓凡哂笑，把自己的橙汁让给徐卓然，橙汁上辈子喝得不少，对这东西也没有太喜欢。

徐卓然一个劲的摇头，徐卓凡的脸立刻冷下来，“让你喝你就喝，男子汉大丈夫，磨磨唧唧做什么。”

徐卓然这才把碗挪到自己这边来，不过这一次，他倒是小口小口的喝，生怕喝完。

两兄弟吃完饭，徐卓然就被村里的小孩子叫出去玩，徐卓凡在家里觉得没事干，过年本就是走亲戚，可他们家根本就没亲戚，周老爷家也不用怎么准备，一时间竟真不知该干什么，或许去山里采点草药什么的，等快到中午的时候再去周老爷家。

不过山上下了雪，不好采药。想来想去，徐卓凡决定看书，之前不是有想过要考科举么，把徐卓然的书拿出来看一下，瞧瞧这个时代的科举到底要考哪些。

徐卓凡还真这么干了，把徐卓然平日里的书本翻出来瞧瞧。

一本《论语》，一本《孟子》，一本《诗经》，一本《周易》。徐卓凡翻了两下就头大，一个十岁的孩子竟然学这些？如此晦涩难懂的东西，在学堂里的教书先生都教了他们能懂吗？

论语和诗经且不说，后世哪怕六七岁的小孩子都能念出几句，什么“三人行必有我师”，什么“学而不思则罔”，毕竟这些通俗易懂，还是教人上进的话。可那什么《周易》，他这个做大夫的从十三岁学到穿越前都没有弄懂，竟让一个孩子学，死记硬背么？

他一直认为，十来岁的孩子就应该学点《幼学琼林》《增广贤文》《格言联璧》之类的，嗯，再加上一本《论文》，又有乐趣，又教育人，多好。等再过两年学那些《孟子》《中庸》也不迟。

不过徐卓然回来之后，徐卓凡并没有提及这件事，倒是带上徐卓然一起去周老爷家拜年。

周老爷家的亲戚不少，今儿本来就是大年初一，周家本家的亲戚都来了，徐卓凡反倒是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人。

不过看到徐卓凡姗姗来迟，周老爷却打趣说徐卓凡不赏脸。徐卓凡只能尴尬的说他是个外人，来得太早终究不好。

周老爷乐呵呵的说道：“说的什么话，以后若是成一家人不就得了。”

周老爷这般半开玩笑的话让徐卓凡心头一颤，可周老爷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反倒是热情的亲自把徐卓凡迎进花厅。

花厅中的人都是周家有头有脸的，周老爷甚至把徐卓凡介绍给众位老爷，还把徐卓凡的医术吹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骇得徐卓凡说不出一句话。

众位老爷也是上心，一个个的跟徐卓凡抱拳打招呼，徐卓凡脸上保持抽搐的微笑，仍然觉得周老爷实在是热情得太过了头，可终究不知晓周老爷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一个小小郎中，就算救了周老爷的儿子，周老爷也用不着把他当成自家人一样。

“走，我带你去内院。”周老爷笑呵呵的说。

徐卓凡却止住了步子，头一回在周家内院是为了给小少爷治病。再说，那个时候他就在那个院子里呆着，没有去其他地方，不用避嫌，可现在他作为一个外人拜访周家，怎么能去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