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到大天亮,张珏醒了,屋子已不再漆黑,阳光斜斜地射进屋内。被绑着睡觉真不舒服,扭动身体坐起身。身边还有细细鼾声,一个胖子睡在屋内,满身肥肉都不用铺垫子了。
这位就是昨晚与他话的人吧?总算见了真容,比起五彩的热源轮廓,更显胖了几分。胖子子睡得熟,张珏不忍断他美梦,安静坐着也不出声。
“咕噜!”
胖子的肚内一声叫,如同闹钟般,使他醒了。
“哎!饿得前胸贴后背,觉都睡不好!”醒来就是句哀叹。
胖子转头,看到同室的张珏,腾地坐正。不用问就知是昨晚话的人了,这房里就他们两人,还都是被绑着的。
“哎哟!作孽啊!”胖子看着张珏就叫,“那些杀千刀的强盗,连这么少的孩子都绑!”
张珏瞬间感到五官都在抽搐。实际年龄不论,他虽是少年外貌,也十七、八岁了,怎都不至于“这么的孩子”啊?“熊兄……”
“不用了!还是看我的吧!只要想办法解开双手,我定能救你出去,早日使你回到爹娘身边。”
回到爹娘身边……张珏快感到全身抽搐了,不过这人到是热心肠,就冲这份热心,没有反感,只有好感。
“熊兄没有办法挣脱绳索吗?”他问。
“要是有办法,早逃了,还能遇见你?”
“那到是。”张珏再觉奇怪,连绳索都无法挣脱,竟还不将一干强盗放在眼里?更觉得他在大话了。但自己哪是需要保护的人,以后还是自己来保护这位热心的熊兄吧。
忽然,房门打开。
“出来了,子!”几名强盗抓住张珏往外拖。
“喂!你们干什么?他还是个孩子,不要伤害他!”叫起来的反是熊宝。
“死胖子,老实儿!快轮到你了!”强盗踢翻撑起身子的胖子。
胖子肉厚,滚两圈没事,痛不了。
“没事的熊兄,一会儿你自己见机行事。”张珏对他喊。猜想当是幕后雇主到了,如此他也不用再装,该出手时,就要出手。
几名强盗把张珏拖出屋,没走多远,就押他到水潭旁。因为王虎带着几个人已经到了潭边,寨中强盗也聚拢在此。押着他的人使他跪下,张珏抬头,一眼便看见王虎身边的少年。杨茂得意洋洋,眯了眯眼睛,居高临下轻蔑府视。
“看什么看?不认得本公子了吗?”杨茂高声叫道。
少年的眼圈微黑,昨晚半夜王虎派人密告,他听后兴奋难抑,不顾城门已关,硬是向知县要了令牌,出城赶至白马山,就为早一刻报仇雪耻。一夜辛苦没有白费,张珏果真抓住了,还绑跪于他面前,瞬间各种疲劳消失,全身大爽。
“你也有今天!”杨茂几步上前,狠踢张珏。
他这脚软棉棉,一丝感觉都没有,不过张珏还是顺他的意,假装晃了晃身子。目光则偷偷张望,看聚来了多少强盗,等强盗都被吸引过来,他行动更方便。
全力踢了一脚,张珏只是晃了晃身子,这怎么行?杨茂开脚,又踢又踩又骂,但也没持续几下,便自己停住了。他喘了粗气,走路已有些跛。张珏窃笑,他的身体如金刚石坚,踢他不是自残么?杨茂这种没练过武的,此时定脚痛钻心,为了面子强忍,难为他了。
“我们邹家年年上贡,白马山怎还要劫我们的货?我就猜背后有人主使,这主使之人原来是杨公子?”张珏笑问。
“没错,正是本公子。”杨茂咬牙道,“是本公子拜托王寨主劫了你们的货,不如此怎么引你出城送死?”
“杨家以忠义兴家,想不到竟与盗匪勾结,还是王提刑有先见之明,杨公褒忠庙的香火已没几年了。”张珏笑道,“杨家少主与盗匪勾结,若让朝廷知晓,该当何罪?”
“住口!我杨家的事轮不到你插嘴。你都要死了,谁还能知晓?”
“杨少,这人如此轻蔑杨家,不可让他速死了。”王虎道。
“那是当然。”杨茂狠狠道,“本想让你死快,既然你如此嘴贱,那就让你先尝尝身体肢解的滋味。来人,把他的四肢给我砍下来!”
山寨里杨茂的话再狠,都不算数,还得看王虎的脸色。王虎头,寨卒立刻提了大刀,呼哧砍向张珏左腿。
听得一声细响,张珏的腿无事,不过破了裤脚。
“怎么砍的?没砍中吧?”杨茂叫起来。
寨卒挥刀再砍,仍是在裤脚上破了条口而已。寨卒不信此邪,连砍数刀,动不了张珏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