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夔州路后,首先感觉便是山多,越往东,越难走。张珏以前去襄阳时,就走过此路,从襄阳回来又走了一遍,没有因为走第三遍了,而觉得轻松。更何况,前两次身体还不错,这次身受重伤,只会觉更困难。
马车已经早就抛弃,他们几人各背上部分行李,改为徒步。走得虽艰难,但想蒙古大军要走这样的路只会更难,也是种宽慰了。
“夔州路最大的城镇便是重庆府,到了那里,我们可以休息一下。而且赵制置也可能在那里。”马敉宁在山路上气喘须须道。
“就别提赵彦呐那个昏帅了,行不行?别对他抱一希望。”熊宝甩头。
赵彦呐这个人,不能他怯战怕事,他是个积极的主战派。但才能只到此而已,频频判断失误,导致宋军防线一溃千里,蒙古军肆虐四川。
“我要是皇帝,早把他撤职了。不定他现在已经被撤,宋军由谁指挥,我们还不知道呢!”熊宝念叨着,“再,管谁来指挥,我们是却找天外天,不是找安抚制置使。喂,那个重庆府还有多远?我想歇一会儿了。”
无人知道答案,他们现在往前看是山,往后看是山,走了几天几夜,看到的全是山,连户人家都没遇上,根本不知走到了哪里,甚至一度怀疑走错了路。但观北辰所指的方向,他们还是向着东走没有错。
“你们看!”走前面的王虎在山向他们招手。
众人登上山,朝山下俯望,只见群山之间,房屋成片,山脚下有座城镇。走了这些天,总算见着人家,还是座城,每个人都欣喜不忆,欲立刻下山入城。
但山路就是这般,看着近在眼前,实则远得能让行路人走到哭。在山上绕来绕去,下山到了城门前时,已走了一天,天色已近黑,成了最后一拨入城的旅客。
客栈里还挺热闹,现在正是晚饭时间,店二上下招呼着,住店的客商都聚在大堂里,呼喊催促快些上菜。张珏一行订好房间,顺便就在此店吃饭,了菜,可迟迟不上,王虎不耐烦地大叫。
“客官请稍等,灶上都忙着的,人少灶少,忙不过来呀!”店二擦着桌子道。
“生意不错啊!”张珏淡淡笑。
店二陪笑,“不是哪个时候都这么好,只是这段时日进夔州路的特别多。”店二忙着的,不与他们多话了。
“都是为避战而来,夔州路是出川之道,但川外也有战乱,人就滞留在此不走了。”马敉宁道。
“喂,哥!”王虎唤那店二,“这里离重庆府还有多远?赵制置现在又在何处?”
店二搭话道:“客官要去重庆府?那还远,还有几百里吧!至于赵制置,那就不知了。我整日就在这个县城擦桌洗碗,哪知那些大人物的去向呢?”
这时,旁边桌的人插话:“赵彦呐早不是制置使了,朝廷要换新人。”
“已经换人了?请问现在谁是制置使?”马敉宁关心道。
王虎也很感兴趣。
旁桌的人一副讥笑他们不关心时事的模样,这么大的事居然不知道。“阆州知州陈隆之,已经被提拔为新的四川安抚制置使。果然乱世出英雄,这种升职速度,在平时想都不敢想。”
周围人都头赞同。
陈隆之这人张珏有印象,以前平定过阆州的叛军之乱,当有些能力。
“陈知州……不,陈制置为人中规中矩,正直不阿,比老昏固执的赵制置好得多。”屈英低声评论,对这个新制置使还比较满意。
一旁杨萃则不以为然,“就是太规矩了。此乱世,当用敢作为的人。”
两个女人的评论无法引起旁人的注意。又人有掺和道:“陈制置这叫升职快?如果你们知道谁是安抚制置副使,那就不觉得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