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鄙人上楼时恰巧听到王壮士姓名,就记住了。鄙人还知道,这是杨姑娘,这是屈姑娘。”吴申解释道。
张珏的疑心并未减轻,反更重。他回忆着,吴申是孟珙手下的人,要是见过,也是他在襄阳的那段日子,但自己记忆中确实未见过此人。
蹬蹬蹬,酒楼的木梯快跑上个家丁打扮的厮。
“老爷!老爷!”厮直奔吴申身旁,“老爷,彭制置传你到制司去,催得很急!”
吴申一愣,“这不正在兴头上吗?彭制置有什么事?”
“这就没,只喊老爷快去。”
吴申疑了一会儿,向众人拱手告辞。张珍等人也客套地还了礼。
“老爷,他们是什么人?”下梯时,厮忍不住好奇地问。
他家老爷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会去主动结识的,但观那些人,不过布衣平民而已。
“哼,一群不识时务的人。”吴申板脸道,“我就是想看看那个张珏和王虎什么样子,敢打我的亲戚!”
“当年打人的还有他们?得罪老爷,只怪他们有眼无珠!”厮鄙视身后。
吴申歪嘴蔑笑,“当年忠顺军那一队人我都不会放过。王虎只是个大头兵,随时能收拾,但这个张珏不太好对付。且不他自身已有统制官的身份,孟制置看中此人,另听闻他还是彭制置的结义兄弟。棘手,棘手!”
制置使召见,吴转运片刻担误不得,立刻赶到制司。
“下官见过制置。”吴申向彭大雅拜见。
屋里只有他与彭大雅两人。
“吴申你干转运使有些年了吧?以前我在京湖时,你就干着这个职位了。”彭大雅道。
吴申开心笑道:“制置还记得下官?那时京湖还是史制置主持大局,而今彭制置也今非昔比。”
“没错。”彭大雅头,“可是吴申,你干了这么多年转运使,怎越干越糊涂了呢?”彭大雅突然板脸厉声道。
吴申面色骤失,“制置,这是何意?下官难道出了错?”
彭大雅扔出桌上的个本子,“自己看!我不知道你在京湖怎么做的转运,但这里是四川,别想把手伸进四川的府库!”
被扔出的是账本,吴申捡起它,两手颤抖,“制置,一定有误会!京湖四川两地间,来往的物资量多且频繁,很多都来不及记上账的,而且记账之人不只一两个,人多便杂,出错常有的事。制置不妨多等几日,转运司定整理出更清晰的账目……”
砰,彭大雅猛拍桌面。吴申哑然止声,咽了口水。
“给你几日,好做假账吗?”彭大雅怒目而视,“念你是孟制置带来的人,这才找你来问,换作别人,早已交付有避开。不可抱有侥幸,我已一清二楚。拿了多少,给我还回去!再有下见,我不仅会告诉孟制置,还会来自办你!”
吴申全身发抖,什么都不敢了,恭恭敬敬听着。
“滚吧!记得把洞补上,去成都前,我会再查看!”彭大雅吼道。
“谢制置开恩!谢制置开恩!”吴申拜了又拜,退着出门。
“老爷,你怎么了?”厮见吴申面无血色,上前关心问。
吴申擦了额前冷汗,定了定神,“果然此二人能结义,兄弟二人都一个脾气!”
“老爷,你指的是……”
吴申回头看着制司大门,“要想收拾张珏,得先收拾彭大雅。彭大雅不除,不仅无法给我那落魄的亲戚报仇,连我自身都难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