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孟宣抚食朝廷俸禄,几代忠良,不可能做出对这个国家不利的事,你要明白这一。”彭大雅紧紧抓住张珏的胳膊,就怕他冲动之下做出不理智的事来。
张珏也在克制愤怒,他明白彭大雅对此地此人的感情,自己如果冲动行事,彭大雅必会失望伤心。
“朝廷的事,朝廷解决,我们不宜干预太多。”彭大雅无奈地相劝。
“那么朝廷怎么解决?不是党争吗?史相公呢?他就看着你被连降三级?”张珏问。
彭大雅摇头。
“弃车保帅吗?怕你连累到他?这种事常有!”
“不是。”彭大雅深皱双眉,“史相公已经被罢了相。”
张珏惊住。
“史相公被斗倒了,所以我才连降三级。”
“怎么突然就……”
“前潼川运判吴申不知通过了什么渠道,直接奏闻皇帝,历数四川历代制置失职:郑损弃边郡不守,桂如渊启溃卒为乱,赵彦呐忌忠勇不救,彭大雅险谲变诈,殊费关防……”
“一派胡言!”张珏的怒气忍了又忍,“这个吴申早就该收拾掉,你们不听我言!”
“吴申能直奏陛下,朝廷里早有人与他串通,他若暴死,朝内只怕又有辞。”彭大雅苦涩摇头,“明论蜀事,实则扬我之短。史相公罢相,看来这个制置,我也做不长了。”
“那就不做了!大哥不是也过,大不了做个平民,隐居山野。我看大哥就此辞官,和夫人过逍遥日子吧!”
“我是有此想,不过尚未到时候。社稷飘摇,我怎可一走了之?朝廷既然尚未去我的职,我便要尽一天职责,至少在我离开之前,定下局面。”
“大哥……”张珏无方以劝,只得叹声。
成都的雨下起来细密无声,却又绵绵不尽,一下便是好几天都不停。张珏从制司回来,一连几天都没出门,心情就跟天气一样郁郁寡欢。彭大雅非得往死路上钻,自己寻死不算,还不让他为其找活路。他心里愁,这些****也再去看过彭大雅,制司里的那些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以前头哈腰,惟命是从,现在知其失势,连个吏都趾高气昂起来。
打算买下马家大宅的买主来看了房,马敉宁与他谈得如何,张珏没有过问,但那日远观,两人相谈甚欢。交易应该能成,不过张起岩却,那买主是只老狐狸,死命压价,马敉宁不会做买卖,只怕要吃亏。
买卖上的事张珏帮不了忙,总不能威胁人家买主出高价吧?只能告诫马敉宁,价太低宁可不卖。
细雨中,一只麻雀扑扑拍打翅膀落上窗台,羽毛抖动,弹落雨水。
张珏没注意到它,立刻凝聚目光,因为这不是麻雀,它甚至都谈不上是鸟,只是看起来像鸟的机器而已。这种东西张珏见到过,是熊宝传消息的工具,因数量有限,而且很容易损坏,熊宝十分珍惜,基本没怎么用。现在居然拿了出来,明所传的消息非常重要。
还没等张珏靠近,那鸟双眼闪光,张嘴吐出一束散光。光投在墙上,显出熊宝的大脸。
“老大!”熊宝喊出声。
张珏不用回答,因为声音和图像都是早就设置好的。
熊宝十分急切,“老大,你赶快到名山县来!有重大发现!飞船!我可能找着飞船了!”
留言播放完毕,光束消失,鸟的双目也黯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