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众人又是声惊嘘,巴阿秃儿那颜话太肆无忌惮了。
“那颜你搞错了吧!是我在守护着黄金家族。”达格娜睁大双眼,像要用眼睛把眼前这个嘴巴闭不上的那颜吞掉。
“真是如此?”巴阿秃儿不信地笑,转身面对了窝阔台,“大汗,你的妻子中这位并不是危害最大的,真正会害你的另有其人。对吧,脱列哥那可敦?”
“那颜你太幽默了。”脱列哥那微笑回话。
“巴阿秃儿……多年没见了,开心的。”窝阔台搭上巴阿秃儿肩头。接着为他介绍儿子与侄子,然后是孙子辈。
人太多,仅介绍就花去半个时辰,宫廷乐师吹打弹奏,王公们这才簇拥大汗与巴阿秃儿向宫帐涌去。
另一侧,一群乳白的羊也在向宫帐涌。
“前边好热闹!”木都把手掌放在眉上,遥望远处涌动的人群,“不知巴阿秃儿那颜长什么样子,我们这样身份的人见不到了。”
“他能长什么样?还不是个老头儿。”经过了那晚的凶险,许沐现在这些一儿兴趣没有了。
他们只能走到这里,不可以再往前,宫帐厨房的人过来交接羊群。
数目没问题后,一同而来的屠夫拧出只羊,熟练地便是一切,就地宰杀送往厨房。羊群咩咩惊慌乱窜,这种时候,木都总是背过身不敢看,胆伤心地跑远。许木看着他的背影,不出的迷惑之感堵在心间。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实在难以想象这么个柔弱的人拧着人头的样子。
每个人都有被逼着做出违背本性的事的时候,当时的情况下,木都被形势所逼,只能显示出超人的坚强。而自己也同样的,他要摆脱襄阳的那个许沐,要变强,首先得有勇敢的心灵,要有强大的姿态。许沐握了握手掌,仿若要抓牢看不见的力量。
“别发呆!快来帮忙!”旁边的厨房总管唤道。
许沐听不懂,看能看懂手势。他上前几步,立刻有人把刚宰好的,血淋淋的羊砸在他肩上。许沐不仅觉着肩上沉重,更觉有液体从肩头流下,羊的腥膻之臭和血的腥气,熏得他不敢呼吸。他忍了一会儿,改变自己就从现在开始,深吸了口大气,强行让自己呼吸自然顺畅,背着羊走向厨房。
厨房正是最忙的时候,炊烟四起,蒸气腾腾。
“把羊放这里。”有人指挥道。
许沐放下羊尸,感觉自己背已湿透,擦了擦脸和脖子上不知是汗水,还是是血水的东西。他抬起头,隔着不均匀的白色蒸气,看到了三个人影从前方经过。这三个人虽只见过一次,许沐却印象深刻。他们就是拖雷家的三兄弟,尤其是那个阿里不哥,还派人来杀他和木都。
三位宗王下到厨房这种地方,必有古怪。许沐怀着好奇,也怀着恨意,跟了上去。
“老四,就在这里?”蒙哥不放心道,“这里会不会人太多了?”
“正因为人多口杂才方便话。谁会想到我们到这里密谈呢?而且厨房附近走动的,多是异族奴隶,我们什么,他们也听不太懂。”忽必烈对两个兄弟道,“七弟,你吧!你打听到了什么?”
阿里不哥兴奋地回道:“已经打听清楚了,大汗确实决定以失烈门为储,并且还逼贵由、阔端,以及那两个奸妃立誓,要他们拥立失烈门。哼,到头来,这个汗位他们谁也得不到,白忙一场。”
“一切尚未落定,结局不可断言。失烈门不过是个孩,我们的大敌仍然还是大汗的儿子。”忽必烈并不乐观,“如果能得到誓书,到也可以当作挟制他们的一把武器。”
阿里不哥如同想到件重要线索,乐道:“你们没留意巴阿秃儿的那句话吗?他贵由长得像忽都。我对忽都还有所耳闻,听老一辈人,他就是脱列哥那的前夫!难道贵由……如果能揭发此事,贵由和脱列哥那必完蛋!”
“七弟!”忽必烈厉声制止,“你能找到足够的证据吗?如果找不到,完蛋的就是我们!脱列哥那朝中经营多年,自有批党羽,而且她能把此事隐瞒数十年,并非她一党之力。这件事只要揭发,不管成功与否,揭发者都是必死,因为他让整个黄金家族颜面无光!我们拖雷家绝不能卷入此糊涂事中!”
“老七,这几句话老四得有理。大汗早有疑心,所以才与贵由关系不好。但大汗很好面子,哪怕有铁证,他也不会承认。我们还是从别的方面入手较妥。”蒙哥道,“不过老七的话也提醒了我,巴阿秃儿一定知道不少秘密。我认识巴阿秃儿几个年长的儿子,不过这次他们都没来,我去打听了,据他们都死了。我们得另想办法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