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敉宁也惊,“两位认识我?在下马敉宁,字静之。”
“真是马静之!”冉璞对兄长笑。接着再向马敉宁拱手问候,解释:“静之兄不认识我们,我们却认识静之兄。以前静之兄召集学生集会,闻名学界,我们兄弟有幸参与过几次,远远见过几次,所以认得。”
马敉宁摇头笑叹:“往事不堪回首。居然有人还记得我?自父亲背弃祖宗,我有段时间甚至不敢出门见人,更不敢提以前的事,就怕被耻笑,一个降敌逆民之子,有何面目自称学子领袖,妄论报效国家呢?”
冉琎也摇了头,“那是你父亲的事,与你何干?虽父子相亲,但还有大义在上,只要大义做对了,那就无愧于心,何必在意父亲干了什么呢?更无人讥嘲静之兄,谁要是讥嘲,谁便是分不清好坏的睁眼瞎。”
马敉宁受了鼓励,头微笑。
“他就是马静之,马道乾的儿子啊!”周围人这才把马敉宁认了出来,一个个都惊奇万分。
“难怪看他有些眼熟!马静之也来重庆了!”
读书人们纷纷向他行礼问候。
一时马敉宁成了馆内的焦,张珏坐其身旁,悠闲地扇着扇子,看来马敉宁比张珏有名得多。
“好热闹,今日招贤馆来的客人真不少。”
哄闹之中,又有人踏进馆内。进来的是位三十多岁的青壮之士,负着手,身后跟着几名随从。
馆里的读书人不认识他,但张珏一行人是认识的,都惊讶不语。馆内的衙役也认识来人,他们可不敢像张珏那么稳坐,赶紧上前迎接制置使驾临。
得知到此的居然是四川安抚制置使余玠,众书生惊得睁眼张口,愣了一阵,才向余玠聚拢,忙着躬身行礼。
余玠笑着应答,一一回敬。最终他笑眯眯地把目光落上张珏所在的位置。
张珏自然知晓,余玠突然到此,定是有认识自己的差役去通风报信了。他起身出了大堂。
“余某与这位先生有事相商,失陪。”余玠见张珏出门,刚与众人见了面就告辞。惊得堂内的士人莫名其妙,相互对望。那个叫张珏的究竟是何人?该不会真与余制置是学友,现在见了面要叙旧了吧?
“我一直等着你,终于想通了吗?”余玠在张珏身后问。
张珏笑转身,“我何来想不通?只是这几日在等大哥的消息。”
提到彭大雅,都难免伤感,余玠惋叹道:“尚未有子文兄的消息,抵达赣州没这么快,放心就好,他们会报平安的。”
“没有更好,即使有,为免乱我心神,他们也定不会传给我。”张珏已经知道了结局,其实这个消息等不等都无所谓了,“我给大家带来这么多麻烦,也到了该振作的时候。报效国家是大哥的心愿,如今我会替他接着完成。余制置,我知道你欲复失土,就让我助你一臂之力吧!”
余玠大喜,“如此甚好!君玉可知,就在不久前,赛存孝也书信于我,愿到四川供职。有了你们,我何只如虎添翼!”
刘整的本事张珏更清楚,他来了,彭大雅的心愿距离实现就更近了一分。
“不过余制置,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准许。”张珏道。
“吧君玉!”
“在入你麾下之前,我想回名山县一趟,处理好个人问题。”
“这有何难,尽管去就是!”余玠毫无犹豫地答应。
张珏却露了犹豫之色,因为他要回的是名山县。耽误了这么久,在四川绕了个圈,总算要回去面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