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乱说?”王虎不服道,“鞑帅也罕亲率军往南边来了,是我亲眼所见,他走的就是成都这条路!”
“可是并没有探到也罕的踪迹。”知府道,“他途中是不是换了别的路?他也说并未一直追踪到脚印。”
王虎惊讶,“还能换别的路?还有什么路?”
知府道:“依你说言,也罕只带了一百人,这哪像来攻城的,应是要奇袭别处。既然成都附近没有,当是到别的州县去了。一百人要隐藏不难,换套衣服,谁也认不出。”
“可也不能不警惕呀!”王虎惊愕,自己不可能判断错误,难道真如知府所言,也罕隐藏了自己?“他来此一定有阴谋,得快快通知余制置,我们也不能闲着,赶紧搜寻也罕的踪迹才是!”
他竟对知府下起了令。成都知府负手而立,王虎不过小小统领,之前搭理他的话,看在他是张珏亲信,而张珏又是余玠身边红人的份上,这没追究他惊扰衙门的责任。这会儿竟把他这个知府跳过,直接发号施令,知府不可再迁就。“王统领,余制置那边确实该禀报,但搜寻也罕踪迹一事,完全没有线索,无从找起啊!”
“没有线索,找线索啊!到附近问问,也罕那么一队人马,一定有见到的!”王虎急。
他越急,知府反不急了,“此事本官自有安排,王统领司掌好自己职责便可。”
“我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把鞑子赶出去!鞑军元帅都潜入我们境内,我就得管!你找你的,我找我的,我们互不相干!”王虎说罢,就要出府衙。
迎头撞上个急匆匆奔入的兵卒。王虎瞪眼,兵卒吓得后缩,但绕过王虎,直向知府奔去。
“邛州急报,有不明军骑出现城外!”士兵递上信。
知府急读。
王虎比知府还急,邛州那里距他的家乡名山县不远了。“是也罕吗?他到名山县去了?”
“并不清楚,对方未报名号,但观服色是胡人,声称要借道。”知府焦急,邛州在成都西南,一不小心,鞑子居然出现在大后方。
“借什么道?不就是要打么!”王虎急吼,“定是也罕,赶快召集军队到邛州去,把他们消灭掉!”
“主力大军都被余制置调走了,成都所剩兵力不多,得先通知余制置。另外本官从周围各州县抽调一些兵力,看能否支援。”知府已被王虎的急吼逼得焦头烂额。
王虎大叹,“这不够!这不够!”但也没别的法子。
他突然灵光一现,“我得到名山县去!张统制走时并未带走多少兵,大部分都留着的!顺道也提醒他防卫!”
知府被突然得知的消息搅得不知所措,反正王虎不是他部下,其建议也并无危害,就许他去做。
王虎哪用得着知府同意,他已经决定这么干了,马上就出发。
与之几乎同时,张珏和张起岩已经急赶至成都以北。官道平坦,一路走来未发现任何异状,如果不是确信消息无误,只怕会以为自己弄错了。
前边是条岔路,路碑早已不知哪儿去了,又刚下过雨,泥泞的道路坑坑洼洼,雨水积在各种脚印和车轮印中。
“如果也罕真去天全州,正常情况当走成都这条路。”张起岩指着右边的路道。
“如果不正常呢?”张珏思考也罕会不会故布疑兵,毕竟一路走来都没他的线索,“他会不会绕道阆州?不,没可能,他如果去阆州,余制置定会发现。”
思考中,右边岔路憧憧有人影走来。
待近了,看清是老老小小七、八人,像是一家。
“你们是什么人?看你们样子,像是逃难而来。”张起岩问。
这一家老小见他们持械骑马,吓得直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