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是人,不一定会死。你看,张统制没了头,一样活得好好的。”王安节回道。
张珏干咳两声,别扯他身上。
杨萃想了想道:“这说起来,这个红衣女人应就是那次差点杀死我的人。她确实没那么容易被杀死,她是什么人?”
王安节道:“我也不了解。她是阿阑萨满的侍女,好像也叫阿阑。既然她的头消失了,我看很可能不是被野兽叼走,应是逃了。”
张起岩怒拍桌面,“那就再杀她一次!看她有几条命!”
“张统制!”士兵来报,“请快去护国门,蒙古主到城下了!”
张珏惊起。众人也不讨论了,随他一起去。
王坚和冉氏兄弟已经到了城墙上,张珏赶至他们身旁,往城下望。下方,蒙古军已摆开阵列,有再度攻城之势。
“他们还要打?”张珏笑道。这一次他可不会手软了。
王坚轻蔑道:“要打早打了,我看来虚张声势而已,为表明他们还有能力,外强中干之相。”
冉氏兄弟赞同:“蒙古军一定出了我们不知的变故。王都统说,他炮击擂鼓人后,鼓声突然停止,蒙古军也跟着溃败。可能有重要人物非死即伤,我们兄弟极希望此人就是蒙古主。”
王坚点头,他也希望如此。
张珏再观察蒙古军阵,露出坏笑,“不管是不是,我们大可这样回应。不是,就当捉弄他们一场;若是,蒙哥定然急火攻心,伤上加伤。”
“君玉有何妙计?”王坚感兴趣道。以张珏的本事,随便都能把蒙古人吓得半死。
但张珏的打算出人意料,他吩咐身边士卒,去准备些东西。
蒙哥死盯着城上的人,尽管他已看不清,但他知道站在那上边的人是谁。他甚至没骑马,为了防止被看出端倪,他坐在宝座上,由仆人抬着到达阵前,气势做得十足。
一名将领受他的指派,纵马到了城下,吼出一如既往的劝降之辞。蒙哥不指望钓鱼城会投降,事实上他已决定,就算他们投降,也要屠城。而现在做的表面功夫,只是想向众人展示,他蒙哥还能继续打。他没有败,战无不胜的大蒙古不会败!
将领正在城上振振有词,突然,城上机械一动,一个黑团从城内飞出。
“保护大汗!”蒙古军第一反应就是宋军发起攻击。
然而只此一下而已,黑团没有特定目标,落了空地上。不是炮石,只是个包袱。蒙古兵打开它,里边居然是两尾大鱼和一叠面饼,还有张字条。士兵将此三物呈于蒙哥面前。
蒙哥不明其意,大概意思在字条之上,他不懂汉字,让耶律铸念出。耶律铸看了字条,手抖抗命。
“无非是骂我之言,还不念!”蒙哥怒催。
城上张珏脚踏城垛,大声念出字条上的话,“我看你们守在城外也累了,不如烹鲜食饼。这些东西我们城内多的是,分你们些无妨。就算再守十年,你们也进不了这座城!”
张珏大笑,城上众将士亦跟着笑。
“他说什么!”蒙哥指着城头急问,听见那笑声,他更心急。
通事不敢译,只得趴地上求饶。蒙哥见此状,硬直身体欲起,就在这时,一口浓血喷出,瘫坐了回去。
“大汗!”耶律铸上前,“快!快回营!传御医!”
“看!蒙古人跑了!”城上宋军欢呼。
“看来蒙古主确实主了问题。”王坚向张珏点头。
蒙哥退回营内。御医诊断,大汗为炮风所震,有内伤,眼下需得静养,或许还有生机,切不可再动了。蒙古营内愁惨淡。
蒙古军彻夜转移,只留下三千兵力守在钓鱼城下。蒙哥退至缙云山温泉寺(今重庆北温泉)调养。
就在此地,数日后,在其身边人的预感中,而在世界诸国的意料外——蒙哥,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