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早有预料,但谕旨朱砂殷红,还是使人胆寒……忠勤伯的心颤栗了一下,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再无路可走,咬着牙笑着:“诸将听令!”
将军“刷”一齐站起身。
“由我亲率中军五万,是属中军,余下分兵三路,北路由总兵叶林率领,南路由总兵李清河率领,东路由总兵刘宽率领。”
“汝等限三日内,按照计划,各扑至目标,咬住璐王各部兵力,而我中军一一攻下敌阵……”忠勤伯目光扫视,见众将一一听命,稍觉满意,吩咐:“去吧!”
“是!”将军齐应一声躬身退出。
府城
璐王正在走廊踱步,后面紧跟着太监廖公公,年近花甲,步履还是健捷,几人都沉默着不说话。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脚步声近来,众人看去,是专管传信的侍卫:“王爷,忠勤伯动了。”
说着,就一一具报,璐王眯着眼静静听着,突仰头哈哈大笑,周围几人都是一怔,璐王笑说:“四路大军,围而不打,这似乎就是裴子云的故技,真吓了我一跳,可画虎不成,终只是猫,他却不明白这里有个很重要的前提。”
璐王说着,看了看谢成东,这计还是谢成东所策划,只是关键时献给自己,当下吩咐:“传令我军,我要各个击破。”
“是,王爷。”面前侍卫应命出去。
秋风瑟瑟,带着寒意,杀气透空而上,与秋天肃杀,渐渐一体。
齐林道观
树上桃子已熟了,一只只红桃在树梢上挂着,将树枝都压弯了,散着甜香,天色已渐渐凉了,九月了,身上衣服都略添置了一些,风吹过,倒觉得舒爽。
“请!”还是一样的戒备,还是一样的甲兵,裴子云迎出,见地仙化身再次前来,离着五六步站住了,手一揖,笑着:“真君辛苦了,请入内说话。”
地仙化身面无表情,这次和裴子云见面,隔了不过十天,只见面上已多了几丝皱纹,甚至染上了霜,皮肤也干枯了一些,只是眸子更显深邃。
裴子云看在眼里,心知为了支持地仙化身,这躯体生命在迅速燃烧中,只比战斗好些,不过地仙只要阴神不死,耗费些元气,就可再附体换新躯。
“裴真君,有些时日不见,倒是悠闲。”地仙说道,两人相见,气氛比上次柔和多了。
“哈哈,忙里偷得半日闲,地仙难道想要我忙起来不成?”裴子云引着入内,还是上次的水榭,石桥曲曲折折直通,两人分宾主坐了,献茶一过,地仙化身摆了摆手:“那倒不必,你要是忙碌,我们祈玄门下面的道观就遭殃了。”
地仙说着,取茶饮了一口,只觉得口腔中一股清香,随口说了声:“好茶”
说罢,茶杯放桌上,问:“裴真君,朝廷和璐王对战,这次战役,你觉得谁胜谁负?”
听着这话,裴子云一笑:“忠勤伯已必败了。”
“哦,原闻其细。”两人说话都是直接,地仙眸子一亮,问着。
“先璐王已夺了汉中,进逼蜀荆,天下震动,皇帝自知道不妙,必会督促忠勤伯,忠勤伯就失了战略上的余地,不得不求战,求速战,这就是政治上的失败。”裴子云淡淡说着。
“其次是朝廷习惯大小相制,忠勤伯其实不能贯彻号令,画虎不成变猫,我在应州分兵,他也学了,分兵四路,北路由总兵叶林率领,中路由忠勤伯自己率领,南路由总兵李清河率领,东路由总兵刘宽率领,我料璐王之策,必是各个击破。”
“其中原因之一,就是当日济北侯只有半州,失了任何一地,都可能崩盘,而璐王得了锁龙关和秦州,就算是大败,也有着割据之力,故璐王必不会以守郡县为要,而是关键点上卡住敌兵,集中兵力,给予各个击破。”裴子云说着战事时,脸带着笑意,似乎天地战局,尽在掌握中。
地仙见了,也是心中感叹:“裴子云真是非同凡响,真正掌握了战争精髓。”
不过地仙身子向前一倾,就要说话,外面有着声音传来。
一个道人向着这边而来,脚步匆匆,手上握一封情报,见着裴子云说:“真君不好了,出大事了。”
“何事慌张?”
裴子云抬,看着道观,就皱起眉,只见道官跪在面前,将信件呈上:“真君,忠勤伯大败!”
地仙听着着道人的话,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忠勤伯败了,这样快?具体情况怎么样?”
裴子云没有说话,接过信件读了起来。
“璐王击破北路军,随即回师伏击赶来增援南路军,阵斩李清河,接着与东路接战,再次大胜,刘宽仅以身免。”
“忠勤伯不得不连夜撤退,损兵折将不计其数,整个战局溃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