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也是难得有机会来。”济北侯并没有退去,一躬身说着:“臣其实有罪,只是有事不得不禀告!”
“皇上,您还记得前朝灭杀潜龙的事么?”
皇帝突然之间惊觉,问:“你知道了什么,还不禀上来?”
济北侯一笑:“潜龙本是天定,结果被灭杀,龙气分散而逃,您就得了其中一股,得以削平天下,成就帝业。”
“只是到底并非天定,所以就有劫数,您寿数仅仅这点,就是明证——要是天定,您只要享国祚二十年,大徐真龙就不可动摇了。”
“现在仅仅十一载,故有劫数。”
皇帝大怒,竟然起身,寻着剑就拔,喝着:“你这反贼,还敢胡言乱语,妄说天意。”
追了上去,只是几步,济北侯不见了,倏间景色变化,只一转眼间,昏暗天空满是厚厚的云层,皇帝向着周围看去:“朕这是在何处?”
向下看去,地形似乎有点熟悉,密密麻麻的有着二支军队,一支是朝廷,一支是璐王,皇帝也不怕,追着赶至,突然脚下一空,只见轰的一声,皇帝落了下去。
“啊”皇帝惊呼,环顾四周,觉自己并没有掉在地上,而是站在朝廷大军的上方百米,居高临下看着。
“杀”
一声怒吼,大军杀了上去,这大军大部分看上去都长得奇形怪状,人身兽头,还有一大半人在冲锋,却似乎根本看不见这些怪物中,只是这些人身上也长出了一些奇怪的痕迹,比如说鳞片。
而朝廷大军,却无妖怪,杀气冲天,人人奋勇,只是才是一开战,妖怪个个有着怪力,立刻占据优势,步步推进,不畏生死。
眼见着妖怪率兽冲锋,战死的朝廷军将的灵魂才出现,这些妖怪一口张开就是吃了下去。
“不”皇帝惊疑震怒,不敢置信:“怎么会这样。”
这一个念头闪过,突场景一变,拉近距离,到了本阵,只见璐王站在高台上,只是才看上去瞬间,皇帝打了一个寒颤。
只见台阶白骨堆积如山,而周围满是狼虎豹之流围着自己儿子,而自己儿子虽还是原来模样,却也长出了角。
这还罢了,一个三面巨人站在璐王身后,每一张嘴都带着鲜血,正在不断吃着人,似乎有着感觉,三面巨人抬,六只眼睛向着四下看去。
“谁在窥视?”三面巨人怒吼,随着声音,清晰的画面瞬间破碎。
“轰隆”天空突阴沉了起来,皇帝瞬间回到朝廷军上空,只见朝廷大军已节节后退,而在璐王军的上空,“轰”一声雷声,撼得大地微微颤抖,浓云更是迅速堆积,雷光在涌动着,翻滚着,似乎在积蓄,就要击下,目标赫然就是璐王。
“不,不,不!”看着这情景,皇帝突表情扭曲:“不,不可能,来人,快来人将!”
才喊着,就听有着声音:“皇上,皇上,您魇着了——奴婢和侍卫都在这里伺候着呢!”
皇帝蓦睁开眼,见窗外日影西下,殿内明亮,太监侍立,远处侍卫更是护着,红衣太监守在自己身侧,皇帝明白刚才是南柯一梦。
“皇上……您魇着了。”红衣太监拭泪:“您难受,吓了奴婢一跳,奴婢已经让御医过来把脉了……”
皇帝怔了良久,醒悟过来,摆了摆手:“朕是魇着了,不过不要喊御医,这不是他们能治的事——太子还在?”
红衣太监用毛巾给皇帝擦了擦,轻声说着:“太子还在,就在侧殿伺候,要不要奴婢喊着过来?”
皇帝想喊,苦笑了一下又咽了回去,神情忧伤凝望着窗外天空,不知什么时已阴了天,浓重的云雾翻搅,如烟如霾,压在皇城上。
皇帝见不由喃喃:“获罪于天,无所祷也!”
这话低微,连靠近着红衣太监也没有听清楚,诧异,就见皇帝摆手:“你不要去喊太子了——那件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皇上,都已经准备好了。”
“这里是六朝皇宫,当时初建时,就不知请了多少高人来看,风水断无问题,经过六朝修缮,更是凝集着天下龙气,只要裴子云进了宫,陛下一个旨意,就可立刻动封禁,哪怕是地仙,半点法力都施展不出,此处帝宫,乃是地仙的绝地死地!”
“只要没有法力,拼着折损百数侍卫,就可格杀了此獠,为皇上除此大害。”红衣太监低眉垂眼的说着。
皇帝却沉吟不语,似喜似非,似哭非哭,良久长长叹了一声:“朕本觉得,不管是太子,还是璐王,都是朕的儿子。”
“太子能平了璐王,自是他当皇帝,不能平,璐王胜了,难道他不认朕这个太祖,不认朕立的江山?”
“所以朕索性如他的意,要是他得胜,就有遗诏给他,让他名正言顺,这事只有你一人知道。”
红衣太监垂手恭谨听着,一话都不,这本是早已部署的事,不想皇帝说到这里,猛的一眩晕,眼前一阵黑,勉强定了定神:“在这角度上说,裴子云祸端更大些,朕因此下决心杀他。”
“不想,人算不如天算。”皇帝长长叹着:“焚烧掉给璐王的旨意,取消掉杀裴子云的计划。”
“皇上。”红衣太监本没有半点动容,在这时却顿时变色,连忙跪下叩:“这可不能朝令夕改,这有关国本……”
皇帝摆了摆手:“这是天数,哎,下去执行吧!”
“或者,你要抗旨?”
“奴婢哪敢?”红衣太监立刻渗出冷汗,在道法和神灵存在的世界,有的是手段来节制自己,当下连连叩拜:“奴婢只是惊着了,皇上有旨,奴婢立刻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