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刘氏谈了许久,一壶果汁也见了底,何迤一估摸着应该回去了,没料到刘氏竟让她留下。
“既然来了就不要走,我一个人待着也无趣,正好给我作伴。”
刘氏笑道,之前哀伤的情绪已然恢复过来,循循善诱要何迤一留在苏府。
她虽善言辞,却没想到真能以和善之态与眼前的少女畅谈几个时辰,并且没有感到无趣,可谓是相谈甚欢,于是想进一步了解观察何迤一。
何迤一摆手,俏皮道,“您知道的,我正在为回到自己的身体努力,在向南山前辈学剑法呢,这件事不能耽搁。”和刘氏的交谈后,才知她很是开明,说话也有趣,不会像苏棯煜那样总威胁人,或像鹊疆那样总想着法找茬。
当然,她体会最深的是刘氏的聪慧。
即便是玩笑话,每句也都很有目的性,每个问题都能问到点上。
而且心思极为缜密,言谈中没有任何漏洞,更不要说出现词不达意这种低级错误。
若不是她中途恍然大悟有意装糊涂,差点将所有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出来。
果然,骨子里的东西再变也不会差太多,她即使变聪明了些,到真正的聪明人面前还是傻的一塌糊涂!
普通人想在刘氏这种情商等级的人面前耍小心眼,根本没门!会把自己绕进去!
“剑法?桎一的剑法要比南山釆蕨的好十倍,何须退而求其次。”刘氏扬声说道,脸上洋溢着得意之色。
纵使刘氏待她很好,完全没有隔阂,但毕竟是苏桎一的母亲,多相处总会产生问题的。有了这个觉悟,何迤一便有足够的理由保持了自己的底线,“我还需药浴,况且在这里会过于叨扰您和苏老爷。”
“苏府这么大,你哪呢打扰到我们?不对,药浴?南山对你不错,这都舍得。”
刘氏咋舌,没想到南山采蕨对何迤一这么上心,何迤一一定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否则南山采蕨那个小气鬼是不会既教她剑法又给她提供药浴的。
既然这样就更得让何迤一留在苏府好好观察了,刘氏的想法又坚定了几分,“不要见外,安心住在这里便是,是住到棯煜以前的屋子还是再选一间?”
苏家的人果真喜欢为别人拿主意,还没答应就想着房子的事了,何迤一脸上挂着笑,两只手举在身前不停地摆动,“啊?不用,真不用,夫人莫要费心。”
“是嫌弃我吗?不给我面子。”刘氏的倔强和自作主张更明显地显示出来。
何迤一又拒绝了几次后实在拗不过刘氏,只得答应下来,“好,一切由您安排。”
她没有犹豫直接住在苏棯煜的院里,一来她熟悉这里,二来这里距离苏老爷的住处稍远,不至于在短时间内被识破。
晚饭时分刘氏没把她当外人,亲自过来带着她去大厅同苏家老太爷、老夫人、苏老爷还有二少爷苏桦政一同进餐,唯独苏桎一不在。
她过去之前担心露馅,毕竟苏老爷是苏棯煜的亲生父亲,刘氏却打包票,说很安全,显然早已习惯在苏禄之面前将这些事瞒着。
刘氏带何迤一过去时自然没说这是她未来的儿媳妇云云,而是说这是自己怕无趣,特地派人将娘家的一个小外甥女接来。
苏老爷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示意何迤一入座。
反倒是苏老夫人看何迤一面生,眉眼间于刘家的闺女不像,多问了几句,却都被刘氏的玩笑话挡了回去。
何迤一这才发现刘氏在苏家地位的确不低,或许她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否则苏老夫人不至于对朝夕相处的儿媳礼让三分。
但苏府已经是大户人家了,刘氏娘家再大能大到哪去?难不成是宰相!
几人用餐时依旧很安静,没一个人多说一句话,何迤一无聊心里便想着今日与刘氏的谈话。猛然间意识到苏老爷甚至不知苏棯煜会武功的事,她当年习武是如何瞒住她父亲的?
一个孩子思虑再周全也不可能在父亲面前瞒着这么大的事,莫非当年也是刘氏相助?
否则刘氏不该对苏棯煜白酥她们的事情这么清楚,甚至对雨堂的存在一清二楚。
晚饭结束,刘氏没有再留何迤一,而是派了几个丫鬟将她送回去,嘱咐她早些休息,自己则挽着苏老爷的胳膊笑着走了。
如此恩爱,为何要留在老宅?
何迤一诧异的看着刘氏离去的背影,惊的说不出话,苏家的人果然让人难以捉摸!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