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桦政见苏桎一将自己的礼物收好,而不是同过去那样随意交给小厮。
脊背挺直,竟然有些紧张,兄长怎变得如此,好似是多了些人情味。
人群最外,苏棯煜冷眼看着苏桎一做出不符合他一贯作风的事,嘴角勾起,无声地嘲讽。
在人们的嘱咐和祝福中,苏桎一翻身上马,留下一个肩负责任与希望的背影,随着身后的一排侍卫一同离去。
苏桎一离去,苏棯煜亦没有闲着,一个时辰后送走刘氏,立刻回屋乔装打扮,取了行李与南乔双双跃马而上。
二人正要离去,甘棠匆匆跑过来,头发有些散乱,大喘着气,可见跑的很急,“小姐,一路小心。”
她这两日与白酥在一处,昨日才偶然得知小姐要出远门,原本晚上就要赶过来,却被白酥留下打下手,又做了几次爆破。
早晨起来,才发现到前日带过去的马早已被爆炸声吓的载不了人,情急之下,只得用轻功从那边飞回来,一路奔波这才恰巧赶上。
听到声音,苏棯煜回头,垂眸瞧了她一眼,缓声道,“该小心点的是你。”
甘棠目光沉沉,点头应是。
小姐是告诫她莫要与世子走的过近,以免招来灾祸。
二人策马而行,马以舒缓的节奏向前走,背着长琴的南乔将一个物件从怀中掏出,向后扔去。
甘棠伸手接住,展开来,发现是一幅冬日红梅的刺绣。
精美的绣工,颇有仙气的梅花,每一处都透着用心。
南乔担心自己没什么可以送给宇文墨的物件,特地为自己做的吗?
她眼眶湿润,小声嘀咕,“多管闲事,谁稀罕这东西。”看着两道远去的身影,手中捏着刺绣,甘棠捂着嘴无声地哭了起来。
小姐公子都离开了,她要好好守护这里,守护苏府守护雨堂。
另一边,何迆一同样背着包袱离去。
早晨她没去苏府门外送苏桎一,之后也没有去送刘氏,而是回了房屋将自己不多的物件收整,准备随林骕萧一起搬入乾王府。
她不是不想去送别,而是,没那个资格。
看着一切如旧,没任何痕迹的房屋,何迆一毅然锁门。
简简单单,什么都没留下便离去。
随着林骕萧今日乾王府,她即刻到屋内冲了个澡。
告诉苏桎一自己的身份后,将冲澡蓬头画给他看,建议他行军时使用。
苏桎一自然欣喜,这种洗浴方式不但用水少,更重要的是很快,方便至极。最后的两日,命人制作了几十个,待需要用时再组装。
午后,何迆一穿着新装,穿过人群,到了城门周围。
浩浩荡荡的军队从眼前走过,为首的是气宇轩昂的苏桎一,他左手边是同样身着铠甲的夙夜,右手边的人何迆一竟然也认识,是丞相府的大公子,也是个颇有战绩的武将。
三人都是年轻将领,英姿飒爽风度翩翩,使街道两边的女子惊叫不止,互相推搡打闹,过年的气息依旧浓密,没有任何战争的气氛和认识。
好似眼前的人不是征战沙场,而是出门狩猎。
半年前华国瑜国之间也有过一次大战,虽然取胜,但对于好战的华国对于好胜的皇帝宇文臻来说,赢的并不畅快。
此次撤去老将,将一半将帅换成战绩颇丰的年轻将士。
何迆一站在人群的最后端,目不转睛的追随着那亮的刺眼的铠甲。
不是第一次见他身着铠甲的模样,却是第一次这样仰望,挤在人群中,和所有人一样用相同的角度仰望他。
军队浩浩荡荡从城门离去,来送别的百姓也纷纷离去,原本热闹的城门变得安静下来。
何迆一躇足,盯着城门半刻,亦是离去,回乾王府前买了两串冰糖葫芦。
人们都走了,住在幽静小院的何迆一落个清净,每日见的最多的人就是南山釆蕨。
习剑、练习轻功、学习书法、炒两个小菜就是她每日全部的生活。
从搬入的那日起,林骕萧就开始吹短萧,悠扬清脆的笛子被他吹的颇有离别的凄凉。
笛音连绵不断,没有止息。
正月十五他追随苏棯煜而去,追上了她,却不知该怎样说。
能说会道如他在那种时刻也哑然,只是盯着苏棯煜深若夜空的眸子,整个人陷进去,移不开眼。
苏棯煜就那样傲然直视,没有躲避他赤裸裸的目光,“有话直说,没事我就走了。”
见她脚步移动,林骕萧一急之下,喊了句,“我喜欢你,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