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玉玺在不在他们手中,还未可知呢!”裴御寇闷声说道:“而且听他们的意思,不到最后关头,是不会把玉玺交出来的!”
“玉玺只有一个,可大家都想要,自然没法和他太过较真。”裴郊叹气道:“好在他们的要求并不算太过分。之前咱们就对太平道睁一眼闭一眼,如今不过是把两只眼睛都闭上而已。”
“父亲的意思是,阀主很可能会同意太平道的先决条件?”裴御寇沉声问道。
“应该会吧。”裴郊点点头道:“太平道如果真心联手,不失为一大强援。”说着他压低声音道:“据老夫所知,十年前,孙元朗就向乾明皇帝提过同样的条件。只是没等他们做好准备,就遭到了各阀和天师道的联手打击,导致功败垂成。”
“孙元朗聪明绝顶,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裴郊毫不掩饰对孙元朗的欣赏道:“此番他旧事重提,想必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那妖道端得是好算计!”裴御寇也服气道:“不管最后他和谁合作,在没敲定之前,非但七阀,就连皇甫家也都得对太平道纵容下去!”
“岂能尽如他意?”裴郊却摇头笑道:“天下总有不买他账的克星!”
“父亲说的是……天师道?”裴御寇轻声说道。
裴郊赞许的点点头,显然儿子在清醒认识到夏侯阀的处境后,一下子成长了不少。
“可没看见他们有什么动静。”裴御寇有些不太认同道:“如今的天师徐玄机,虽然也是大宗师,但不论武功还是谋略,都远远无法和张玄一相提并论。”
“只要张玄一还活着,天师道就永远是天道化身,谁也无法战胜。”裴郊对天师道的认识,显然比裴御寇深刻太多。他目光炯炯的看着三个子弟,沉声说道:“孙元朗得到玉玺,太平道才真正威胁到天师道的地位,张玄一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这真是一场好戏。”裴御寇叹息道:“可惜没人能够置身其外,安静的看戏……”
“我们还是要看一段时间好戏,再上场不迟。”裴郊淡淡道:“这场大戏注定漫长至极,登场太早,怕是等不到结局就会提前退场的。”
“是!”裴御寇重重点头道:“还是得请夏侯阀先来!”
“回去后,你也去夏侯阀走一趟。”裴郊沉声吩咐道:“也不用多说什么,表表忠心就行。”
“孩儿明白了。”裴御寇轻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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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门石窟,道德天尊像前,火把次第熄灭,早已杳无人踪。
几名几乎隐身在夜色中的黑袍男子,警惕的拱卫着一辆通体黑色的马车,缓缓行驶在北向的道路上。
马车上,圣女依然戴着面纱,身旁跪坐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侍女,正是那日在太湖边接应她的那人。
“小姐,没想到裴阀也对那东西动了心思。”小侍女显然是圣女的左膀右臂,眉目间流动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智慧。
“谁不想得到那东西,”圣女淡淡道:“就算得不到,也绝对不希望别家得到。”
“教主还真是高招,抛出一个咱们根本没有的东西,就让洛京城的那八家,全都坐不住了。”小侍女轻笑一声道:“听说今日初始帝大龙威,肯定已经知道,夏侯阀和咱们联系了。”
“教主当然智计无双,八家内乱的日子,为期不远了。”圣女缓缓说道:“这次至少能为本教争取两三年的时间,可以为即将到来的天下大乱做好准备。”
“两三年时间?”小侍女难以置信道:“咱们能唬他们这么久吗?”
“当然要尽快把玉玺抢回来了!”提到此事,圣女终于不再波澜不惊,火气上涌道:“余杭那边有消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