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阴鸷的男人,她根本没本事讲人家怎么样啊。
莲准呵呵一笑,出乎意料的好说话,“顾大小姐何必如此自责呢,他是君,云裳是臣女,自然是没办法,不过,我相信云裳小郡主是不会和他发生什么的。”
“你怎么知道?”顾籽萄睁大一双眼睛。
莲准轻声又是一笑,“因为……大概是她连我这样的男子都能抵挡的住吧。”他甩了甩袖子,摆出一轮清风来,“我就在此等她,顾大小姐请回去休息吧,对了,旻言呐,你去吩咐下去将小郡主的卧房里的熏香点了,再烧旺一点火,将屋子烘热些,还有,顺便叫厨房热上一碗八宝粥,再炒几个小菜,烫一壶酒备着。”
旻言一听顿时脸上就乐了,“莲公子,小郡主被人拐跑了,您倒是不着急,还要准备自己好吃好喝一顿么。”
莲准灿然一笑,“不着急你说对了,可我却不是要自己大吃大喝,而是等那个饿了半天的人回来陪我吃吃喝喝。你快去准备,顾大小姐,慢走。”他转过身,一招手,顾籽萄家的马车就驶过来,停在面前,顾籽萄心里头酸溜溜的,一边上车一边嘀咕,“莲准儿,你这么体贴周到,真是个好男人,对了,你有时间将这些东西教教黄白橘那个大傻蛋,他就是个书呆子,一句甜言蜜语都不会说。”
莲准嘿嘿而笑,目送她离去。
他这边伫立风中,苦等佳人归来,那边佳人也不好过,云裳已经又困又饿,还要强打精神陪着凤紫泯在湖边转圈,还要时时刻刻的提防着自己别说错了话,让人家逮着把病才好,如此一来,惦记这个,想着那个,云裳就更觉得劳累万分。
凤紫泯开始的时候不说话,绕了两圈之后,他才开了口,“父皇最近很是忧患,这件事,你听说了么?”
云裳精神一震,摇头如拨浪鼓,“没有,我从来不问政事。”
“哦。”凤紫泯点了下头,“你当真从来不问政事?”
“是。”
“哦,很好,那就接着绕湖吧。”
“……”
云裳根本不假思索的道,“虽然我平时不问政事,但是现在眼下无旁人在场,二皇子有什么事情可以明说。”
凤紫泯满意的点了下头,“西凉国最近有些不太安稳,父皇正在为此事烦心。眼下国库不景气,外又有忧患,内……也不消停省心。”现在的凤紫泯给云裳的感觉,像极了童话故事里头的那个找到了树洞的农民,使劲的对着树洞喊,国王长了一对驴耳朵。而她就是那个不折不扣的大树洞。又或者是二皇子殿下的倾诉的垃圾桶。他平日里甚少言语,却在这一会儿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这些秘密一股脑儿的倒了出来,这种爆发式的信息量和演说能力,让云裳很是钦佩,钦佩的同时,还有点头疼。
因为凤紫泯喋喋不休的说完之后,安静下来,那眼神儿的意思就是我说完了,你也来说一说吧。
这可让她犯了难!云裳根本对这个西凉国没什么概念,想了半天也插不上一句话,憋来憋去,只得想出一句百试百灵的经典,“狭路相逢勇者胜。”
凤紫泯琢磨了一会儿,眼前一亮,又继续了第二个话题,是关于最敏感的……储君问题。
这一次凤紫泯说的比刚才含蓄了多,但是云裳从他的言语之中还是察觉出来,他的野心远远比他表面上的风平浪静要来的迅猛的多,也可以这么说,云裳能够感觉到他想要做储君的心愿非常的浓厚!
他说了半晌,又停了下来,等着云裳开口,云裳再一次陷入沉思,对于这种仅在眉睫上的矛盾和阵营问题,她觉得无论自己怎样回答,日后都会扯上更大的麻烦。
“这个……我觉得嘛。”她想了一会儿,才得了一句,“古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就这么八个字,让凤紫泯的眼前又是一亮,似乎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和结果,他不再开口,变回那个惜字如金的二皇子凤紫泯殿下。着人送云裳回府。
回到莲心小筑的门口,云裳几乎要感动的热泪盈眶,她从来没觉得这个莲心小筑竟然那么的美好,而当她从马车上下来,看到站在莲心小筑的门牌底下的那个身材颀长,又风流洒脱的男人的时候,刚才那还忍得住的泪滴不自觉的竟然夺眶而出。
莲准站在原地,等她走上来,看她神色有些不自然,便扭捏了下,道,“你不是真的和那个谁,那个什么了吧?”
“胡说八道!”云裳挑眉怒道。
“嘿嘿,我就是随便一说,”莲准一手挽住她的手,一边往里头走,“不是我要说,就是明天只怕传出去,朝中也会有不少你和他的谣言了,恩,就和咱们俩差不多。你看我多惨啊,担着一个和小郡主双宿双飞的名头却什么实质的好处都没落到,真是惨哉惨哉!”
云裳看见他,一身的戒备就松懈了下来,撩了撩眼皮,“旻言和香香呢,我饿死了,准备点点心给我吧。”
“有酒有肉,你吃不吃?”他站在一排灯笼之下,侧头看她,那温润如玉的脸庞上带着几许比春风更暖更能醉人的笑意。云裳跟着他的表情,心里也是一暖,摩拳擦掌道,“有酒有肉最好不过!走走走,痛饮三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