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了。
她终于还是肯来上朝了。
“昨日朝中收到边关奏折,关于防御工事的事宜……”
“呵。”队伍里有人打了一个哈欠,这不合时宜的哈欠声让文武百官都是一惊,陛下上朝的时候,这是最最郑重其事的一个时刻,居然有人公然做出这么大胆的……不尊重陛下的行为……
站在殿角的亭奴也跟着一抖,这……
他偷眼观看,却意外的发现陛下并没有一丁点的不满,反而眼光很自然的朝那个声音的来源看过去,果然是她……
队伍里有人冷哼一声,带着轻蔑和不耻。
凤紫泯看了亭奴一眼,示意他继续念下去。
亭奴点了点头,继续念道,“关于防御工事的事宜还需要大量资金才能保证后勤,对于这一事宜各位卿家有什么好办法么?”显然,这最后一句是征得了皇帝凤紫泯的同意才代替陛下问了出来。
“各位卿家,有什么进言没有?”凤紫泯最后朝站在殿内的文武百官,问了一声。
静静等待了好几分钟,大殿上安静极了,这种死一般的寂静,让在殿中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无休止的……恐惧和畏惧感。
站在殿内的两个老臣彼此交换一下眼神,都在对方眼中看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有人果然开口,说话的,正是顾文伦。
但见这个老头子抖动着一束山羊胡,跟着他的动作一起上下颤抖的不像样子,他迈出一步,恭敬的说道。“陛下,老臣有话要说。”
凤紫泯先是眉头一皱,他看向顾文伦的时候,眼角却是看向了站在殿内的另外一人。
她来了,就是为了这样的沉默的么?
他不明白。
“陛下,老臣并非是要为您出谋划策而是有一些话横在胸口如同骨鲠在喉,不吐不快。”
“老爱卿请说吧。”
凤紫泯一向是一个亲和的皇帝,他虽然心里已经隐隐感觉到这个老家伙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是有些不好,但是他还是要他继续说下去。
这大概就是为王者的不爽之处了。
“老臣要说的是,有些人平日里一张利口,只会说东道西,到了关键时刻,就只能像一个哑子一样呆站在殿中,根本不能为社稷之事务分担一二,像这样的臣子,老臣以为陛下您应当早日将她裁撤掉才是。”顾文伦说完了之后,眼光也朝着一个方向看去,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显然被看到的那个人就是他刚才口中说的那个“平日里一张利口,只会说东道西,到了关键时刻,就只能像一个哑子一样呆站在殿中,根本不能为社稷之事务分担一二”的那个坏臣子了。
他这么一看楼云裳,其他的人也都跟着一起看了过去,云裳仿作不知一样,夸张的将手指朝自己一指,随即轻松的一笑,“哟,看顾大学士这意思,您这是要冲着我这个晚辈发难了?”
顾大学士气得脸上发白,谁先和谁发难啊?这刁妮子,只会在陛下面前进谗言!
索性就到了这个份上,他也豁出去了,老眼一瞪,“老夫就是看不惯你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云裳一脸无辜摊开了手掌在原地转了一圈,大眼睛无辜的看着周围,“不知道我和顾老学士比起来,谁现在更是趾高气扬一些呢?”
“好,既然老人家你这么给我这个晚辈面子,想要我借着这个机会为社稷江山出分力的话,晚辈也不能拂了您的面子,既然如此,不如微臣就恳请陛下,将这一份追比欠款的苦差事交给臣下去做好了。”她搬席出列,朝着上位的王者微微一笑,带着三分的试探在问,“不知道陛下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