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白橘,你去钦点两队武力过人的侍卫亲自到洞庭湖走一趟,或者向当地的采药人高价征收也可,总之,要尽快将这株救命的龙舌兰草带回京城。”凤紫泯根本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将这些事情吩咐完毕,黄白橘也面色凝重的点头,“臣遵旨。”
顾籽萄悄悄的扯了扯黄白橘的衣袍,脸上显出担心的神色。
正此时,陆慎却忽然开口道,“黄先生乃是文人,登山摘草这种事情还是臣亲自去一趟吧。”
凤紫泯眉头深锁的端详了一阵陆慎,两个人四目相对,都在对方的眼光之中看出彼此的探究和揣测的深意,陆谨在一旁暗暗捏了一把汗,而陆慎却丝毫没有躲闪开年轻帝王的探究的意思,任由他打量揣测自己,半晌,年轻的帝王终于点了下头,“三司府台的人,随你调度。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要尽快拿到龙舌兰。”
“是,陛下,臣自当竭尽所能。”陆慎临走之前,重又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如纸的云裳,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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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昨天夜里,京城当中的好几户商铺都被人一把火烧光,这件事情确有几分蹊跷。”有人站立在鹤羽大氅的贵公子面前,轻声说,他之所以作为一个七尺男儿还要在禀告公务的时候这样低声细语的,完全是因为在这个贵公子的身前,一方软榻上有一个白衣的青年,此刻正弥留在生死的边缘。
“是什么人的店铺,查清楚没有?”贵公子低头为躺在榻上的人诊脉,低声询问。
青衣男子也看了看床榻上的人,回道,“是皇室的,后台是李妃娘娘的娘家人。”
“应当是大凤朝的后宫之中的争斗吧。”贵公子显然对这样的戏码并不怎么感兴趣,他抽回放在榻上人脉搏上的手指,低头不语。
“公子,白沧大人他……是不是不行了?”
青衣人终于还是问了出来,因为榻上的那一位,实在是面色太差,太差,几乎没有任何活人的气息。
这个问题似乎是戳到了贵公子的痛处,他开始沉默不语,回想着三日前的那个下午,自己在已经准备好了包裹离开之时,忽然发生的一切。
有人将一封书信递到他的手上。
“属下白沧,一时糊涂,犯下错事,非一死不能偿其过错……”
贵公子的手上捧着这样的一卷信纸,也可以说是这个忠心耿耿的下属白沧的临终遗书,心头百感交集。
白沧在信中说的很明白,他再也想不到其他的办法来阻挡他回到那个女人的身边去,“为今之计,只有一死,愿公子跳出迷障,看清时局,免教属下悉数人等心寒齿冷……”
如此,这样的一封书信,对于这位贵公子来说,便好似一座飞来峰一般,沉甸甸的砸在心头。
白沧临死还是摆了他一道,他以为自己放过他,没有追究他的过错就已经能够让他明白他的心意已经和当初的有所不同。
如今的他已经领悟到虽然是想要得到一个东西,但是为了那个目标前进的道路却并非只有一条。
在万千的道路之中,可有一条是兵不血刃便能多会一切的么?
可惜,他这样的想法,却并没有得到其他下属的认同。
他们还执迷在牛角尖当中。
乃至于让白沧这个执拗的代表最后选择了以死相逼这条最决绝的道路。
他与他相识相交将近十载,他怎么能让他一朝殒命,撒手黄泉。
想到此处,年轻的贵公子缓缓闭上了眼睛,手中将这一张信纸握成卷曲的褶皱,半晌缓缓说道,“他犯了这么严重的错处,居然想一死了之,青衣,你说说看,这天底下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青衣的男子不愿去揭露贵公子的这句违心话,反问道,“公子可有良策?”
贵公子微微颔首,道,“医书上记载,有一种药草生长于洞庭湖绝壁之上,十分珍惜少见,若要令白沧死而复生,也只有用这一味绝世药材了。”
青衣男子默默不语半晌,“蓝烬那边的分组正在洞庭湖那边活动,属下这就给他们修书一封,让他们派人上绝壁,采草药。”
贵公子冷峻的面孔上闪过一丝无奈,点了下头,待青衣男子走后,他脸上的愁容才明显的表露出来。
没有他的这个除夕,她过的好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