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莲准倚靠在床边,凤眸低垂,良久,伸出手指,轻轻勾勒她娇润红唇的曲线……方才,看见陆慎躲闪的目光,看见,陆慎下意识地抚过唇瓣……他忽然俯下身,狠狠噙住了那折磨人的冰凉柔软,似乎要洗刷什么痕迹一般地舔吻厮磨,炽热而恣意地吸吮着她口内的芳香……
云裳地意识从涣散中渐渐聚拢,嘤咛一声,于睡梦中轻启樱唇,涩然回应……这时莲准反而怔住,动作顿在那里,不可置信地体会着她地温柔……云裳忽然睁开双眼,墨玉一样地眸中光彩流淌,“莲准?”她懊恼地开口,嗓音中还带着一丝暗哑和悸动,“那个什么诱心又发作了是不是?真是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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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飘雪的清晨,金碧辉煌的宫殿都成粉妆玉砌,莲准一袭红衣绝艳,奉诏入宫。
凤紫泯早朝已毕,并没有在明政殿内接见任何大臣,连后殿也没回,直往绿绮阁中而去。挥手斥退暗处的羽林禁卫军,他一个人歪在了绿绮阁靠窗的躺椅上,闭目养神。
这躺椅还是云裳吩咐人送过来的,同样是上好沉香木,但是整体的风格和莲心小筑内的已经大有不同,除了舒适的效果没有改变以外,其他的木工雕镂都已经换成了庄重又不失精巧的皇家风格;东西是极好的,他却一度不想要,他知道为了将这把椅子送进宫中,那弗朗机使节费了多少功夫去走云裳的路子……每次想起那个高鼻深目的蛮夷将娇小的无忧公主拥在怀里的样子,他的心中便对那弗朗机使节多几分厌恶的情绪……然而那到底不过是个什么西洋礼节,他也只是在通商问题上多刁难了那人一些罢了;在刁难那个使节的同时也享受刁难云裳的乐趣,他最喜欢看云裳用着万千小手段“进谏”的样子;喜欢看云裳如数家珍地列举所谓通商带来的益处;喜欢看她认真严肃地说:“就只是弗朗机的大炮一项,便是对付北胡骑兵的绝佳利器……”
然而正是这种喜欢,这种逗弄她的乐趣,到底是什么时候变了质呢?变成了对她游戏花丛的不满,变成了求之不得地辗转。变成了冲天的醋意和怒火……想起那天夜里,他在莲心小筑中几乎就要闯进屋内的失态之举,凤紫泯略带苦笑地对自己摇了摇头。就算臣子之间有些什么暧昧不伦,也不是他这个皇帝陛下该去当场捉奸的吧?真若撞破,如何收场?何况云裳和陆慎,一文一武,都是他嫡系力量。是他为大凤朝中兴所选定的左膀右臂,只能着意扶持,岂可轻易摧折?上次头脑一热,对云裳说出什么兄弟的话,间接暴露了隐藏这么久的秘密。已经让他追悔莫及;这次若不是莲准提醒。难道又会为她犯上这样幼稚地错误么?
可见美色误国,果然还是碰不得的禁咒。
凤紫泯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只一派恬然淡远,仿佛只是在这京第一场雪的清晨,享受着难得的悠闲宁静,躺椅。清茶,梅瓶,还有敞开的碧纱窗。窗外地雪竹疏篱,将原本精致奢靡地绿绮阁装点得从容雅致……沁凉的风卷着几点雪花飞过,更带来了迥然不同于皇家富贵的清新气息。
“启奏陛下,莲准都指挥使已经到了。”
凤紫泯抬起头来,依旧从窗子向外望去,却见那个红衣的美人琼缀玉。正绕过青竹。迤逦而来……不远处,一个小宫女捧了早开的梅花。从甬道上路过,被红衣美人看见了,招了招手叫过来,笑着问了些什么;那小宫女羞红着脸答了,却不走,只呆呆地望着红衣美人地背影出神……
莲准,有着艳绝天下的容颜,超脱凡俗的冰姿玉态;若是不考虑羽林禁卫军地黑暗血腥……真是一个极佳的断袖对象……
“楼卿如今可好些了?”
“回陛下,已经大好了。”莲准在皇帝陛下面前,并不如何拘束;这一点他和云裳一样,保持了基本的界线不轻易逾越之外,便是熟不拘礼般的亲近和随意,或者是他们都看出了这位最喜欢隐藏自己心思的年轻天子,反而最渴望平凡……即使是作假也好,装象也罢,得不到的原本就是最好。
凤紫泯近距离看着门边地莲准抖雪花,除披风地样子,那动作流畅优雅,天然风姿隽逸,果然是一等的俊秀人物。
“看来陆将军地解毒果然有效。”凤紫泯这样说着,翻身坐起,目光越过案边的那只影青蟠龙大梅瓶,遥遥投向水晶屏风和冰纱幔之后……那边是绿绮阁的床笫部分,影影绰绰可见云裳最喜欢的那对圈椅。“上次你说他诱心余毒未清,开始孤还不信……楼卿他果然能忍,孤赐了王湘容与他解毒,他都可以狠心不要,就那么生生忍过去么?”
“无忧公主原不是那么随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