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师傅又会如何对自己?逐出师门?杀了自己报仇?种种猜测,都被药老荒唐的笑声打断。
“哈哈哈……当然是真的!有其父必有其子!当初,我便是执迷于天下第一,想要至高无上的武学,想要学《灵石鉴定图谱》,所以千里迢迢去了紫月族,找到无崖子的父亲,沈岳山比武,我要求,要是他输了,就要将《灵石鉴定图谱》交给我!”
药老断断续续地开口,声音里半醉半醒,说的像是自己的事情,又像是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听着令人云里雾里,只能从药老悲戚的眼眸中,看出话语的真假。
无崖子此刻已经是狠戾了眸色,一双紫瞳渐渐迸射出凌厉的眸光。他唇线紧绷,脸色铁青。一手握成拳头,捏得指节骨头泛白。一手扶着自己的佩剑剑柄,似乎随时准备拔刀而出。为自己的父亲报仇雪恨。
月弑夜看着无崖子的愤恨,药老的哀伤,南宫月凡的纠结,生怕这件事牵扯下去,还会越来越离奇。越来越离经叛道,令人咋舌。不由地微微的凝眉,不露声色挪了挪了脚步,蹲下身子去了药老的身边。
“师傅,要是你不想为你儿子报仇的话,不如就此作罢,毕竟冤冤相报何时了?也免得大家徒增伤感,伤了师徒之情……”月弑夜首先开口,算是主动提出了和解。
只是,现如今并不是她一句和解就可以和解的了。无崖子的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南宫月凡和无崖子杀了药老的儿子之仇,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是不共戴天。显然,已经是冤冤相报何时了。
“作罢?天意不作罢啊!哈哈哈……”药老朗声笑着,继续举着酒坛子,猛力往自己的口中倒酒。
只是那酒水,多半是洒在了外面,根本没有办法被药老对准嘴巴。白白浪费了一坛子陈年好酒。
“那你现在拦路在这里,到底是准备做什么?”无崖子愁眉似锁难开,幽深地紫瞳微微一眯,眼眸中迸射出一丝恨意。
“哈哈哈……老夫是来问问,你们准备如何?反正老夫如今是累了……”药老继续倚老卖老的样子,倚靠在酒坛子上,幽幽地笑着。那闭目养神的样子,确实和他儿子莫飞云有几分神似。
“我准备让你付出代价,尝尝当年,我自小失去父爱的痛苦!”无崖子眼眸森然一瞪,少有的骇人气势。
连月弑夜也没有想过,这个沈大哥还会有如此凌厉的一面。或许,往昔那温润如风的面容,只是他的伪装。暗藏在那面容之下的,是他千疮百孔的心,还有挥之不去的童年阴影。
“沈大哥……”月弑夜低声开口。
刚想要劝说几句,却被南宫月凡伸手将月弑夜拉住。低声在月弑夜的耳边耳语着说道:“现在是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解决了比一直拖下去要强,不管如何,我们拭目以待便是了。”
听南宫月凡的话也有几分道理。月弑夜便点点头,拉着自己的绿绿,抱着无崖子的花花,靠着南宫月凡,坐去了树荫之下。连炎晋和安宝都站到了后方,让无崖子和药老二人决绝他们的问题再说。
药老感觉到四周十分安静,这才微微抬了眼眸,松垂的眼皮子似睁非睁。等到看见药老站起身子来,许久不见的身形,竟然略微佝偻得令人心疼。不知道是被什么刺激得如此。
对于药老的苍苍白发,无崖子完全无视。
他“哗”地一声,长剑出鞘,向着药老的面前怒声说道:“当年,便是你找我的父亲比试,将我的父亲重伤,他在床榻之上将养了半月越发严重,如今我发现他便已经是尸骨一具,你要为出付大半责任!”
药老微微挑眉,垂下来的眼皮子,艰难地抬起,好不容易看清楚了面前高出他两个头的无崖子。他也完全无视无崖子手中锋利的长剑,未曾后退一步的样子。尽量笔直地迎着无崖子的长剑挺立着。
沉默了一会儿,他幽幽开口道:“当初我打败你父亲之后,他不肯交出《灵石鉴定图谱》我便日夜跟踪,结果让我发现了他来到皓月国,最后他是怎么死的我就不知道了,只是知道,他的《灵石鉴定图谱》不在身上,想必应该在你的身上。”
“你是说,你不知道我父亲如何死的?你当年将他打得五脏六腑都受损,你认为他还能怎么死?”无崖子认定莫问何是在狡辩,登时就被莫问何的话语激怒。
长剑抖动发出一阵阵的剑鸣。几乎就要比划到药老的脖颈间。亮白的剑光映衬着他白花花的胡子,越发的刺目耀眼。秋风微微撩动二人的衣袍下摆,却无法动摇二人互相对视的目光。除了风声,别无其他的寂寥……
“你说是,便是吧!那我儿子也是死在你的手中,可对?”莫问何缓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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