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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 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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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 收网

第三十九 收网

“准备就绪,请求行动准备就绪,请求行动”

对讲机那头传来了刘杨兴的声音,我知道,这一定是范进清等不及要收网了,刘杨兴才不会那么没耐心了。

话说这作战部队和冷枪部队之间还是有所差距的,冷枪部队的战士普遍都很有耐心,即使是像王新合那样常常控制不了自己的嘴巴的人也不例外。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成为一个实际意义上的狙击手。

但作战部队的战士就不一样了,他们就是要快。特别是作战部队的指挥官,在战场上的机会往往是稍瞬即逝,所以在面临选择时,他们往往要在几秒钟之内做出决定。即使事后证明这种选择是错误的,那也是正常的,因为在对与错的面前,选对的机率就是百分之五十,总是会有选错的时候。但如果没有迅速做出决定,那么即使选择了正确的答案,其最终的结果往往还会比选错了更惨……

所以会出现这种现像也是正常的,我手下的战士全都不急,我也不急,而范进清却急了,一个劲的催着装备有对讲机的刘杨兴向我提出请求。

事实上,我本来的计划也是在战士们准备好后就“捅马蜂窝”的,但想了想似乎又觉得有些不妥。

捅马蜂窝的方式很简单,那就是

首先我们并不能确定伪军特工是不是躲藏在这一段河水中,那只是我的一个猜测。猜对了还好,猜错了就意味着给伪军特工敲醒了一个警钟,让他们赶紧逃跑。

其次,我知道水对子弹的阻力是超乎想像的大的。在现代时我就看过一个军事节目,测试的就是水对子弹的阻力,镜头中,测试人员将步枪对着一米五水深处的一块木板射击。让人无法想像的是,那块木板被取出时竟然没有任何弹孔,只有几个不起眼的刮痕和凹槽。

伪军特工现在的位置,我是说如果伪军特工当真躲藏在这段河水下的话,那么他们大慨就在水深一米多的地方。而且他们也许还穿着棉衣之类的

这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想要捅马蜂窝的话,也许还真要用几根长竹竿试试了。

当然,往水里投手榴弹也许是个好方法,但是依靠弹片伤人的手榴弹在水中爆炸也会遇到子弹差不多的问题,其杀伤半径会大大缩短。虽然爆炸时掀起的水花很可怕,但实际上威力却比在陆地上爆炸时小了很多。

对于这一点我是深有体会,也忘了是在哪次战役了,我记得是在九龙江炸桥的时候。当时我在桥下,伪军从桥上投下几枚手雷下来却没能把我给炸死。

而更让我也些无奈的是,一旦我们朝河水里开枪或是投手榴弹,那些伪军特工只要沉住气,就完全可以在水中沿着河道或者往上游或者往下游逃跑。他们嘴里有塑料胶管呼吸嘛,河水就是他们最好的掩护,而我们却没有办法把他们完全封死……

想到这里,我就朝对讲机小声下令道:“各单位沉住气,计划有变,原地不动等待敌人浮出水面重复,原地不动等待敌人浮出水面,听我命令行动,命令军犬返回驻地”

“是”

“是”

……

战士们虽说对我这个命令充满了疑惑,但还是坚定不疑的执行。

军犬的叫声在朦胧的月色中慢慢远去,越来越小,最后终于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霎时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除了河道中漴漴的流水声,和浮冰互相磕碰的声音外,就是死一般的寂静。

春天到了,冰雪融化万物复苏了。这时候我本应感受到更多的新生命和新气息才对,但我感受到的就只有无情的死亡和血淋淋的战场。虽说这一幕还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但我相信,这一刻不久之后就会来临。

时间就像河水一样在我们面前一点一点的流逝,但伪军特工却始终没有出现。

我不急,这时候急的也不应该是我。如果伪军特工们藏在河水里的话,我想他们现在忍受的肯定是数倍于我们的寒冷。所以这时急的应该是他们,只不过……他们似乎就算急了也没什么用,我们的枪口始终在外头等着他们

十分钟过去,又过了十分钟……

这时候我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判断错误了,他们是不是没有藏身在这段水域中?他们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再躲下去了不是?至少表面上看来的确是如此

正当我在想是不是要换一段水域试试时,只听“哗”的一声,河水中突然冒出了一个脑袋,依稀还可以听到一些牙齿打架的声音。

我不由一喜:可逮着你们了

接着又是一声,越来越多,粗略的数了下大慨有六十几个,零零散散的分布在我们面前这段一百多米长的河道里。他们一从水里钻出来,就迫不及待的朝岸上游着,接着我很快就发现他们全都赤条条的一丝不挂,人人脚上都绑着个防水包。上了岸后就哆哆嗦嗦的打开包来取出毛巾擦拭干净,接着再穿上衣服……

怪不得他们能做到一点痕迹都不留见此我不由有些佩服他们的小心谨慎,我想,他们所有的东西都是放在那个包里的,这也使得范进清即使是带着军犬上阵,也无法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也许是因为他们在水里被冻坏了,个个都手脚僵硬,所以穿衣服时的动作显得有些怪异。穿上衣服之后马上就互相拥抱着取暖,有些则在帮助还在水里的战友上岸。我暗道这倒可以省了我们不少弹药,这一发子弹过去就可以毫无例外的一箭双雕了。

不过这时我还没有开枪,因为水面上陆陆续续的还有伪军特工游上来,我担心过早打响战斗的话,那些还在水里的伪军特工又会躲到水里去了。

既然都已经等到现在了,我当然不会介意再多等一会儿。

终于,当最后一名伪军特工在战友的帮助下湿淋淋的走上岸时,我朝对讲机大喊一声:“打”

与此同时,我猛地一扣扳机,一发子弹就将刚刚上岸的那名伪军再次打回到水中去,河水立时就泛起了一片鲜红。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去,这也许是人世界间最具讽刺的一种死法。

我本可以仁慈的等到他穿上衣服的时候再夺走他的性命,但我却没有这么做,因为我不想在他穿上衣服刚刚享受到幸福时,却再次让他一无所有,这何尝又不是另一种残忍?

小河两岸霎时枪声大作,我的连队加上范进清的警卫连,总人数将近有五百名战士。五百对六十,不说这五百名志愿军战士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老兵,不说咱们事先做好了准备,不说伪军三五成群的互相拥抱在一起,也不说他们完全没有防备就像是靶子一样暴露在我们的面前。就算这些都不存在,在这一刻,其实只要我们冷枪部队的三十几个人,就完全有能力一个不少的把他们击毙在河边了。

所以战斗很快就结束,就像是突然吹过的一阵风似的,一片枪声过后马上就停了下来,甚至连一声手榴弹的爆炸声都没有。能动动手指就能做得到的事,战士们同样也不会愿意费力气去甩手榴弹。

只有短短的几分钟时间,整个河床上到处都是伪军特工的尸体。伪军生前聚在一块取暖,死后尸体也是成堆的,他们的鲜血就像是小溪一样汇集在一起缓缓流进了那条小河,不一会儿就把整条小河都染成了让人触目惊心的红色。

“范营长”我在对讲机里叫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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