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相突然病倒,可是把叶信吓个半死,赶紧派人四处找柴火生火,同时又吩咐人去打几只野物过来。
忙活了大半天,火也生起来了,兔子也烤熟了,叶信才胆敢去叫了叫朱纯。朱纯既累又难受,睡得死沉死沉的。叶信壮着胆子晃了半天才将朱纯晃醒。
“大人,大人……醒醒……您先吃点东西吧……”叶信小心翼翼的喊着。
朱纯眼神迷离,抬头看着头顶的那口破钟,再看看庙外乱飞的雪花,才突然意识到身子有些透冷,冷不丁的打了几个喷嚏。
叶信一看这情况,也不管疼不疼了,赶紧将几根烧的通红的木柴用手生生的拿了过来,放到朱纯身边。同时,又在上面扔了几棵还算干燥的树枝烧起来。朱纯也下意识的挪了挪身子,就差一点把自己放到火堆里烤一烤了。
身子一时暖和了,肚子也咕咕叫了几声。此时哪顾得上什么礼节,朱纯也不觉得失了相的身份,竟一把夺过叶信手里的兔肉,大口的啃了起来。
见朱纯还有力气夺兔肉,叶信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下,赶紧跑到一边吩咐手下人继续点了几堆柴火,同时,又安排人将烤熟的兔肉继续送到朱纯跟前。手下人中有嗜酒的竟然随身带着酒袋,也被叶信拿来孝敬了朱纯。
朱纯灌了一口酒,辛辣烫喉,呛得他连连咳嗽,但却突然觉得痛快舒服了许多。随后,又连咬几口兔肉下肚,竟觉得这便是世间最好的美酒佳肴了。
“州府的援兵还没到吗?”朱纯边喝着酒边大口啃着兔肉问着。
叶信点头哈腰回道:“回大人,此处离州府数十里地,又加上突降大雪,小人估计援兵怎么也得下半夜才能赶到。”
朱纯看了看身边那十几名官兵,各各狼狈不堪,心中唏嘘不已。他这辈子哪遭过这种罪啊。
“你……你叫什么名字来?”朱纯问向叶信。
叶信赶紧回道:“回大人,小人名叫叶信,是武州州府的官兵将领。”
“好!”朱纯点了点头,说道:“你救了老夫一命,老夫记住你了,等回朝之后,会让吏部升你职的。还有,你手下这些人也都有奖赏。”
听到当朝辅这句话,竟然要奖赏,那得是多大的荣幸啊,一堆人赶紧磕头跪谢,也不枉跟着这个倒霉老头瞎折腾了。
外面大风吹着大雪,看样子一时半会也停不了,而这破庙中有吃有喝的,朱纯倒也不急。身子暖和了,肚子也饱了,睡意再次袭来,就要躺下继续睡觉。他这身体刚触到地上的茅草堆,便觉得全身疼痛难忍,差一点喊出声来,又落水又掉下马的,哪能不疼?
朱纯好不容易躺下之后,连翻个身都觉得骨头要散架了似的,又连续打了几个喷嚏后,顿时觉得全身跟抽空了一样。
还真是,病来如山倒。
朱纯虽然是当朝一品大员,山珍海味吃了个遍,各种补品、丹药也是吃了一大堆,可还是抵不住岁月侵蚀。
身体愈是每况愈下,朱纯愈是害怕子孙后代的命运。
朱纯共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
大儿子心机较重、城府较深,深谙为官之道,现在是吏部侍郎;二儿子能征善战、尚武崇力,现在是飞鱼军团的副指挥,驻守在大周王朝的东部沿海;三儿子算是没出息的,痴于剑术,非要行走江湖,现在也不知道在哪。
两个女儿之中,大女儿是当朝华妃,也就是高宗皇上的妃子,高宗皇上驾崩之后,过上了守寡的日子;二女儿远嫁南国,是琅琊军团军团长范远萧的夫人。
想及儿女,再看看眼下自己的境况,朱纯心中更是决定拼一拼。整个家族一旦没了他这颗大树,将来的某一天皇上算旧账,他那些儿女们可是说被砍头就被砍头,都是分分钟的事情。
想着想着,朱纯就睡着了,不出一会,呼噜声也起了。
见朝廷那位大佬级人物终于睡着了,叶信等人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不由将那几只烤兔分了分,勉强填饱肚子再说。
这边虽然狂风不停,大雪纷飞,可总也能睡个觉。而此时此刻,宫中司监处那位老狐狸却怎么也睡不着。直到下半夜,才有小太监闪身进来,将一个竹筒放到了魏夫子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