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听真话,那我建议义父遵旨而行,而且还要大张旗鼓的裁军。如果要听假话,那我建议义父将裁军的文书直接烧了,就权当是没有收到。”
郞蒙就喜欢白文俊这一点,干什么事情都会的比较全面,而且还能让你心服口服。
“小白具体说说这其中的利害,也好让义父好好权衡一下。毕竟,我郞蒙自带领西北军以来,只有增员一说从来没有裁军一说。义父就是裁军,也要裁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决不能让那些将士们有怨恨。”
白文俊稍微理了理头绪,说道:“如今纵观天下,唯独我西北军兵强马壮、人丁兴旺,而且义父身份特殊,本就为其他军团所忌恨。如今,皇上突然要裁军,其他军团自然也是要看我西北军如何行事。其实,这一次裁军,完全是皇上与我们西北军的博弈。”
“哦?怎么讲?”
“义父可还记得我们去京城时所生的事情?大小姐被抓,交出五个州郡的管辖权,被虎贲军围困京城,这些事情哪一件是小事?而且还是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生的,足可见当今圣上的手段。想必义父也听说了,前段时间朱丞相的儿子死在了天牢,皇上借此事肃清纲纪,杀了一批人、抓了一批人,已经将朝中那帮文臣都震住。”
“如今要拿军队、拿武官开刀了,是这个意思吗?”郞蒙不笨,早已经猜到皇上的意图,只不过他从来不说而已。
白文俊点头道:“正是如此。只不过武官事关剿匪、平乱、抗敌诸事,且我大周境内并不太平,所以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开刀的。最为重要的是,皇上对军务似是并不精专。所以,他想到以裁军一事来试探一下全国各大军团的忠心。”
“那如果我西北军不裁军,他又能如何?”
白文俊没有说什么大道理,只是很无奈地说了一句:“义父,您可别忘了,大小姐还在宫中。”
提及此事,郞蒙气得拍了拍桌子,他原以为拿女儿去换云太后的联盟,却不料几年不见,宫中变化竟然那么大。如今,非但没有与云太后结成联盟,反倒是把女儿也陷在了宫内。
“其实,即便大小姐不在宫中,皇上也一定会有制约我们西北军的办法。”
“哼!他还能有什么办法?难道派兵征讨吗?天下谁敢与西北军一战?”对于西北军的战斗力,郞蒙还是十分肯定的。
白文俊实在不想再打击郞蒙 ,但还是轻声说道:“义父,少将军作为朝廷钦差,可还在中州修建皇陵呢。”
“他敢!他要是敢打少杰的主意,老夫反了又如何?”郞蒙一儿一女,他都非常疼爱,如今却都受制于朝廷,他有些后悔太过于信任云太后。
“既然如此,立刻写信让少杰回燕州。”
“义父,不可!”白文俊赶紧拦住,说道:“如此以来,皇上更不会放少将军离开了。刚才我提及少将军,不是指皇上拿少将军来要挟义父,而是指……”
“指什么?难不成少杰还能站在皇帝那边?”
刚说完,郞蒙就无奈地叹了口气,可能正如他说言,郎少杰可能真会站在皇上那边。
“义父,少将军作为钦差去中州修建皇陵时曾经得罪过朱纯,朱纯可是安排人对少将军痛下杀手,是皇上派林纵救了少将军一命。少将军已经把皇上当做他的救命恩人了,如果义父跟皇上对峙,少将军站在皇上一边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哼!臭小子要是胆敢与老夫作对,我非派人把他绑了不可!”
白文俊摇摇头,劝道:“如此以来,岂不是让少将军背上忘恩负义的骂名?日后少将军领兵打仗恐怕难以服众。”
“照这么说,我郞蒙只有裁军一条路可走了吗?”
事情已经分析的非常清晰,他郞蒙是不能走抗旨这条路的。
白文俊点了点头,又说道:“义父大可不必如此愤恨。想来,现在全国各大军团都在看着我西北军如何行动,那我们为什么不顺了旨意,大张旗鼓的裁军呢?而且要多裁一部分。裁个五万、十万,那其他军团是不是也要跟上我们西北军的步伐,一样裁个五万、十万?而一些小军团,经过如此裁军,几乎剩不下几个人了。”
“小白分析的在理。既然如此,那老夫就下令西北军裁军。老夫管不了其他军团,也不想割那么多肉,此次先裁军一万,算是给足皇上的面子。如果他还想得寸进尺,哼,你就得亲自进京一趟,催促陇月加快进度才行!”郞蒙说完,在桌前的纸上盖好了军印,剩下的内容则让白文俊起草。
白文俊收好那张盖好军印的白纸,退出了统帅大帐,转身的一刹那,嘴角莫名其妙地浮起淡淡的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