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一轮半月挂在夜空,月光如水般清凉。郭绍终于可以回卧房休息了,他走得很快。
杨氏已经躺在床上,听见门响便回头看,正好与郭绍目光相对,她的脸一红,把头别到了里面。郭绍那副急匆匆回来的样子,恐怕杨氏用脚趾头都猜得到他想干嘛。
她一动不动,早就不反抗了的,一副任郭绍折腾的样子,似乎很不情愿又无可奈何……郭绍这几天已经习惯,她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就算某些时候也是咬着被子角、忍着不出声的,实在让人有点扫兴。不过杨氏的模样长得实在漂亮,肌肤似雪、身子更是凹凸有致柔软如水,郭绍便也顾不得许多。
他只道:“明天我就要回军中,还有仗要打。明日让京娘护送你去东京,今晚是咱们最后一晚了。”
但是杨氏还是不开口,虽然面带娇羞并没有什么反感的样子,但和前几天没什么两样……更没有什么依依不舍的样子,这才认识几天,还是被郭绍强占的,想来要分别也应该没啥舍不得。
郭绍无奈,便准备脱衣服上床享用。
就在这时,忽然门外一个人的声音道:“罗将军从寿州连夜赶来了,说有要事禀报郭都使。”
“哪个罗将军?”郭绍有点不爽问道。
“罗彦环。”门外来的侍卫道。
这天都黑尽了,罗彦环进下蔡镇恐怕不容易,必有要事。郭绍只好对杨氏道:“你等我,我去去就来。”
杨氏没有应答,还是侧着身子睡着。
郭绍捡起刚刚剥掉的袍服穿上,打开房门时,只见罗彦环真焦急地在院子里踱来踱去。这座宅邸就一个院子,进大门就只有这么一片地方。
罗彦环见郭绍出来,忙走上前道:“实在我有要事。”郭绍道:“我知道。”
罗彦环道:“今天斥候逮住了一个细作,但还有两个骑马跑掉了。被抓的这个马被咱们的斥候射死,腿上也中了一箭,这才抓住。逮回来之后我就下令一顿打,然后他招了,说是南唐国右卫将军陆孟俊、派他们去见李重进的,从濠州来;我又下令拷打了一番,他着实不知究竟见李重进何事……不过南唐国的将领与咱们侍卫司马步都指挥使有来往?这事非同小可,我赶紧就找主公来了。”
“是有些严重……”郭绍踱了两步,说道:“你先让亲兵给安排间屋子,歇一晚上,明早我有事派给你,且容我想一想。”郭绍又沉声道,“以后别叫主公了,你我都是禁军将领,你又不是我的家将。”
罗彦环点点头。
郭绍返身推开房门进去,却忽然看到杨氏居然站在门口,浑身穿着素白的中衣,头也是散的,一不留神倒吓了郭绍一跳。他没好气道:“你站在这里作甚?我和部将正说军务,与你无关。”
杨氏脸色很不好,愣愣地问道:“你们是不是在说陆孟俊?”
“好像是这个名字,南唐国右卫将军……你认识?”郭绍问道,因为杨氏本来就是南唐国那边来的。
不料杨氏的眼角一大滴眼泪就无声地滴了下来。郭绍见状不知何故。
杨氏突然跪伏在地,哽咽道:“郭将军,你帮我杀了陆孟俊罢……他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此人投降南唐国之前、是楚国的人,改立楚王马希崇的时候大肆杀戮,把杨家满门都杀了,就剩我一个……先父舒州刺史杨昭恽,以及杨家满门百口人,全被他屠杀,陆孟俊是罪大恶极、双手都是血的侩子手!”
郭绍忙扶住她,好言宽慰:“听说他到了濠州,我这次出征正要去濠州,若是打得赢,把他给你抓来。”
“若是郭将军能帮我报仇,我做牛做马报答你。”杨氏大哭。
郭绍叹了一口气,等着她哭够。她哭了一会儿,又道:“我不去东京了,就在淮南等着陆孟俊死!”
郭绍安慰了一番,便顾不上杨氏了,左思右想,干脆地写了一封告密信,准备第二天一早就派心腹骑快马去扬州禀奏皇帝……打小报告。他心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该我打小报告的时候了。
……
李重进正在前往正阳,侍卫司龙捷军一部正在那边驻扎(龙捷军剩下的人马都在河北防备契丹);韩通的水军也在正阳。
一行人走到晚上,现附近没有驿馆,只好建立营地搭帐篷夜宿。这时便遇到了南唐国的“使者”,细作居然知道他正从扬州赶回淮水,可能扬州也有他们的细作;使者在路上候着他了。
李重进屏退左右,把使者叫进来问话。那使者拿出一枚蜡丸,敲开之后里面竟是一封密信,便呈上去给李重进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