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做什么?”明夷一身红色长袍立在床铺旁,绝美的脸庞让我几乎忘了房里还有一个流血不止的病人。
“我来治病……你呢?”
“先巫后医,难道你不知道?”明夷行至我身边,轻笑道,“你才去了山上几日,居然敢来行医?他若是死了,你就别想走了。”
“我会治好他的!”我信誓旦旦地回道。
“哦,是吗?”明夷颔首微微一笑,广袖一摆似一阵清风消失在我眼前。
放下狠话后不到半刻钟我就后悔了,床上躺着的是一名二十多岁的男子,他双目紧闭,全身发烫,手臂上一处新伤流血不止,腹部一处旧伤已经溃烂红肿。
小童误我啊,他只说受了伤流血不止,可没说旧伤溃烂,全身高热啊!
小童看着男子越来越苍白的脸忍不住扯着我的袖子急声道:“姑娘,你倒是快治啊!”
算了,死人当活人医吧……
“拿一柄锋利的匕首给我,再找人把这几株草药的根洗净捣烂,这块麒麟竭也要磨成粉交给我。”
“诺!”小童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递给我,而后拿了草药飞快地出了屋子。
我将匕首在烛火上烤了烤,慢慢地割开男子的外衣,露出里面的伤口。手臂上的是刀伤,腹部的像是箭伤,按医尘手卷上的记载,腐烂的伤口必须先去除死肉,才可上药,但看看手中这把匕首,刀刃处太厚根本做不了这么精细的活。
“姑娘,都弄好了。”小童拿着两只漆碟走了进来。
“放下吧,这谷中谁有最锋利的匕首?”
“自然是我大哥的匕首最快最利。”
“那你大哥人呢,我可否借他的匕首一用?”
“姑娘,这床上躺着的就是我大哥。”小童放下手中的漆碟,从男子的鞋靴中抽出了一把只有两寸长半寸宽的匕首,“姑娘,给!”
我拉开刀鞘,一阵寒气迎面而来,这匕首窄短锋利,比起之前公子利给我的那把天石匕丝毫不差。
我先用烧酎把匕首擦了擦,而后又在烛火上烧了烧:“你帮我按着他!我要先把这些坏死的腐肉割掉。”我对小童吩咐道。
小童皱着眉头点了点头,整个身子都压到了男子的腿上。
虽然床上的男子深陷昏迷之中,但当我下刀的时候,他仍旧痛得直打颤。我心中不忍只能尽量做得快一些,减轻他的痛苦。
敷药包扎好后,我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于是扯了一张苇席在床铺旁边坐下,对小童道:“这里有我看着,你去守着医尘,他一醒过来就赶紧带他来这儿!”
“诺!”小童行了一礼,不放心地看了男子两眼才开门走了出去。
这时,屋里就只剩下我和男子两个人,我往床铺边挪了两步,细细端详起这位天枢的刺客首领。他样貌清秀俊美,闭着眼睛看着还有几分眼熟,只是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听童子说,他是在齐地受的箭伤,一路熬到这里,昨天在山下为救一名被山匪强掠的女子又添了手臂上的新伤,这才昏迷不醒。
能做到巽卦的主事,自然是有过人的本事,但让我敬佩的是,他明明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会出手救人,真侠义也……
没进天枢之前,我打足了十二万分的戒心,要到虎穴探个究竟,可进了这里,遇到的全是可怜、可爱、可敬的人。若不是心里牵挂着四儿、无邪,放不下伍封,我倒真想留下来做个种药治病的小童。
过了一个时辰,男子手臂上的伤口已经止血,但依旧高热不退,全身发抖,我只得到外面取了冰水,用帕子替他擦拭降温。
一来二去,太阳西沉,皓月东升,见他睡得安稳些了,我也趴在床头甜甜睡去。
“你是谁?”夜半,我被一个沙哑的声音从睡梦中唤醒。
“你醒啦!”我拿手在他额上试了试,高热似乎退了些,“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我在做梦?”我刚想起身倒水,却被男子牢牢地握住了手。
“你不是在做梦,你活着回来了,明日等医尘醒了就让他来看你。”我轻声安慰道。
“阿拾……”男子用尽力气扬起嘴角,轻不可闻地唤了一声。
“……你是谁?”我大吃一惊,刚想细问,他一歪头又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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