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段玉兰来说,这样的盛装打扮,绝对是习以为常。事实上,对于段玉兰来说,每日里,穿金戴银,趾高气扬,几乎已经成了习惯。而习惯,实在是难以改变的东西,现在的段玉兰,虽然衣着华丽,金饰满头。可是,她并不知道,这样的打扮,并不叫美丽,更象是一个从来没有看过金子的暴户。因为真正在美丽,并不是靠衣饰的装扮,靠的是本人的气质,以及修养,只有那样的女子,才当得起“美丽”二字!
只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世方法,段玉兰不懂,段青茗也绝对不会教。只不过,看不惯的东西,视若无睹,又或者是假装看不到罢了。
好在,段青茗对于这样的段玉兰早就习以为常了。相信若有一天,段青茗看到素面朝天的段玉兰的话,肯定会惊奇万分的。
段玉兰一进得屋来,就带来了浑身的凉气。段青茗微微地蹙了蹙眉,然后,就轻轻地松了开来。
月华走上前去,帮段玉兰将身上的狐裘脱掉,挂到了一侧的衣架上,然后,规规矩矩地站到了段玉兰的身后。月葭早就冲好了茶,捧到了段玉兰的面前,段玉兰呆呆地接过了,指尖触及之处,有些麻,她这才现,自己被冻得狠了。指尖的温暖,令段玉兰感觉到身上更加冰凉起来。她连忙就着茶盏,狠狠地喝了一口茶。
然而,那茶是滚烫的。
段玉兰一口喝下去,又全部喷了出来。她手中的茶盏“啪”的一声,跌碎在地上。她连忙拿着手呼着热气:“月葭,你个死丫头,你这是想烫死我么?”
月葭听了了,连忙拿着小铲去扫茶盏的碎片,听到段玉兰怒,她连忙赔罪道:“回二小姐的话,奴婢知错了,下一次,二小姐再来的话,月葭一定不敢冲这么热的茶给您了……”
笑话,不冲这么热的花,岂不是拿冻水冲么?
很明显的,月葭又在隐晦地讽刺段玉兰了。
所幸的是,舌头的尖痛,令段玉兰暂时忘记了其他,她一边就着月华拿来的凉茶漱了漱口,一边又駡道:“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坐在上的段青茗淡淡地抬起了头,极淡,极轻地说道:“二妹,若是这茶烫到了,就上些凉茶吧!”
一个不经意地抬之间,段青茗淡得不能再淡的表情,晃花了段玉兰的眼睛——恬静,大气,优雅,高贵……总之,段青茗的一个回眸之间,令段玉兰将心里所有形容美人的词语,全部都用上了。
一霎那的时间,段玉兰忘记了自己的初衷。
她死死地盯着段青茗的眼睛看。似乎想看到什么稀奇的东西一般。
段青茗望着段玉兰,优雅地,却又不带任何表情地开口:“二妹在看什么……莫非,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段玉兰的脸,霎时黑了下来。她有些尴尬地转过了头。
原本,段玉兰是想在段青茗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伤心欲绝的、甚至是自暴自弃,或者是忧愤成疾的扭曲表情的。可她没有想到的是,今日看到的段青茗,和平日里看到的段青茗,并无二致。
因为在室内的关系,炉子里燃着火,所以,段青茗的身上,并没有披大氅,又或者是狐裘。和平常一样,她的身上,仍旧穿着一件粉到几乎淡白的半旧棉衣,下身,淡绿色至粉色的翠色长裙。那样浅到淡白的颜色,只带着少少的鲜艳绿意,刚好衬托行段青茗白皙而洁净的肌肤,犹如上好的暖玉。星星点点的透露出那一份清雅,几乎令人移不开眼神。
那样素净无比的打扮,并没有令段青茗寒酸,又或者是窝囊,反倒,她简单的衣饰,更衬托出她气质的高贵,更衬托得她恬静而又宁和。
仿佛,她就是落在孤峰上的白雪,无论多么花开花落,她独自安静,独自洁白。
段青茗只说了一句话,就淡淡地转过了头,她甚至不再去看段玉兰是什么表情。抑或是无论现在段玉兰的表情有多么的精彩,她都是不屑一顾。
屋子里,顿时静极了。只是低下头去顾用杯盖去剔除浮在上面的茶叶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