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段玉兰浑身抖,一侧的月华,连忙上前两步,伸手扶住了她。
然而,段玉兰却猛一用力,将月华甩到了身后。她抬起头来,看看段青茗似平淡,又似乎讥诮的眼神,眼底的恨意,犹如野草一般地疯长起来。她竭力掩饰着,然后,在越来越深的暮色里,一字一句地开口:“时辰不早了,妹妹要先回去了。”
段玉兰的话,字字如冰,字字比冰还要冷,听在众人的耳里,仿佛是廊角前的冰柱,狠狠地插入了心脏,狠狠地搅着,搅着,压抑,气闷,疼痛而且冰凉。
段玉兰说完,朝着段青茗微微地躬了躬身,然后,带着月华,转身就朝外走去。
而月华,被段玉兰一推,她几乎站立不稳,此时,看到段玉兰离开,她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的脸色变幻了一下,终于低着头,跟在段玉兰的身后,朝着门外走去。
空荡荡的院子里,就只剩下了月葭和夏草儿还站在那里,段青茗站在稍远的地方,看也没看那件衣服,她只是淡淡地,淡淡地朝着阴暗的天际望了一眼,然后,转身进了屋子。
月葭上前,一把握住了夏草儿的手。那眼神,似内疚,又似在求救。
月葭来段青茗的身边,时间并不算太长。所以,对这一位平日里,虽然不会疾言厉色,可是,却自有一种威压的主子,由一种从内到外的敬畏。此时,月华又冲她而来,还偏偏地拉了她做了个见证。这一次,怕段青茗真的不高兴了。
夏草儿拍拍月葭的手,用眼神轻轻地安慰了她一下。
段青茗并非是一个是非不分的人。而今,段玉兰一而再,再而三地动段青茗身边的人。先是秋宁,再就是月葭。怕已经触到了段青茗的底线。而月葭这一次,分明的,落进了月华的圈套,只是不知道,段青茗是否会原谅她。
月葭抿紧了唇,眼神毅然变得坚定起来。是她的错,她不会否认,更不会推脱,这事儿,是她蠢,被月华当成了枪。所以,现在主子无论想要怎么罚她,她都也认了。
一念及此,月葭轻轻地松开了夏草儿的手,然后,跟在段青茗的身后,径直进了屋子。
夏草儿微微地叹了口气,这个月葭性子是直了一些,脸皮也薄了一些,所以,才会被月华利用。而今,段青茗好好地敲打她一番,也是好事,总好过有一天,被人利用到彻底,然后,危及了主子。
段青茗进得屋来,就拿起了一侧的书,开始静静地看了起来。
月葭小心地走进了屋子,然后,在段青茗的面前,直挺挺地跪了下去。她磕头道:“小姐,您罚月葭吧。”
段青茗揉了揉眉心,合上了手里的书。她望着月葭,淡淡地说道:“说说看,你做错了什么?”
月葭一听,原本憋在心口的话,一股脑地全部都说了出来:“奴婢笨,奴婢蠢,没有看清月华的真面目。所以,被月华骗了,无意之中,做了她的证人,差点儿就害小姐没了清誉。”
段青茗沉默了半晌,又继续问道:“除了这个,你还错了什么?”
月葭有些语塞了。
是啊,她除了轻信,又除了答蠢之外,又错了什么呢?
想不出,答不出的事情,月葭是绝对不会深想一层的。更何况,她自诩,再加上十个自己,都不是段青茗的对手?
想了想,月葭硬着头皮说道:“奴婢还是觉得自己蠢,所以,请小姐指点。”
月葭的语气很硬,又有些疑惑。她的话,成功地逗笑了一侧的夏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