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那一天,刘渊和炎凌宇说了些什么,就如没有人知道,段青茗究竟支了什么招儿给刘渊一般。
这件事,从日出而始,从日落而终,当新一天的太阳,从东方升起的时候,一切的一切,都犹如昨日的云彩一般,再不留下丝毫痕迹了。
虽然,一天不在家的刘渊,并没有被忙得焦头烂额的刘直责备,可是,刘渊却知道,刘直有些不高兴了。刘渊什么都没有说,从书房退出,然后,走了开去。
第二天开始,刘渊照常去和刘直请安,照常研习学问,为来年的秋围做准备。没有人觉察出刘渊的异常,可是,还是有细心的人知道,从那天开始,刘渊的性情,似乎变了一些。原本的他,认真端庄,严谨而且冷漠。可是,自从那一天开始,他似乎对身边的人,都和蔼了不少,也温和了不少。虽然,这一举动,令大家猜测颇多,可是,刘渊似乎打定了主意,依旧我行我素,并不在乎别人怎么想。
而且,也是从那时开始,刘渊开始注重自己的打扮,以及一言一行。他在字里行间,通常会以羡慕皇子的华贵,以及天家的威严而感到心折,并数次对身边的人说,男儿行遍天下,当为人上贵胄。否则枉了此生。
刘渊的变化,被大家看在眼里,可以说是有人喜欢有人忧。而这些消息,早被人以诸多渠道传了出去,而且,很快的,就传到了大皇子炎凌珏和锦绣公主的耳里。
原本就注意着刘渊一举一动的锦绣公主,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可以说是喜出望外。她打扮了又打扮,立即准备粉墨登场了。
夜,漆黑。
没有星和月的夜空,到处都是一片虚无的墨色,天地之间,犹如黑纱笼罩,无论远近看来,都只看到一大片的浓墨绘图。
相府之内,一片沉静。因为入夜早的缘故,所以,人们早早地歇下了,屋子里的灯,次第熄灭。只有廊前的灯,还在次第地闪着。被冰雪笼罩着的路灯,在冰雪的辉映之下,闪闪点点的煞是白色,象极了跳跃的白色冰点,散着幽幽冷冷的光芒。
穿过花园,再往前去,就是刘渊的院子。书房里的灯,还在亮着,刘渊的手里,捧着一本书,正在认真地读着。屋外的风,挟着冰雪的气息,扑面而来。
灯影一闪,满室晃动。刘渊伸出手去,拢了拢有些飘摇的烛火,然后,便开始静心读起书来。
忽然,书房的门开了。一个窈窕的身影一闪而入,来到了刘渊的书房之外。
沉重的木门,被轻轻地叩响了。刘渊才刚刚抬起头,就看到锦绣公主笑吟吟地站在刘渊的面前,大大方方地朝他唤了一句:“刘郎。”
今日的锦绣公主,似乎是经过精心打扮的。
她的身上,身穿着一袭粉紫色的流苏锦绣棉衣,适中的衣摆,凸现出她修长匀称的身姿;又因为那粉色很淡,浅浅的金丝,在明灯之下熠熠生辉。她的衣袖、襟前、袍角全部都用素金色镶了宽宽的边儿,更衬出她的高贵雍容之气;她的衣上绘满了绽放的牡丹花束,代表着富贵的花蕊繁复层叠,开得热烈,看得让人心里也觉得热乎。
她的下身,穿着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色的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随着身子的轻轻转动,长裙便蓦地散开,灯火,辉映着她婀娜的身姿,更显得她窈窕可人,美艳无比。
再看锦绣公主的眉眼,也是经过精心描绘的。淡色的香粉,将她的皮肤描绘得细润如温玉柔光一般,她的樱桃小嘴轻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她满含深情的眸子,慧黠地转动着,多了几分调皮,几分淘气。
锦花团簇的锦绣公主,整个人,都被一种奇异的香氛包围着,她才一动,香气四溢,整个书房之中,都弥漫在一种淡淡的香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