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一点防备力都没有的炎凌宇,段青茗只觉得头痛。平日里,那样机灵的一个人,怎么到了现在,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段青茗微微地叹了口气,她小心地撕下自己的内衫柔软的布条,帮炎凌宇轻轻地擦拭额头。
可是,还是没有水。
高烧的炎凌宇,已经渐渐陷入了昏迷的境界,他一下子,握着段青茗手,不让她走,再一下子,就握着她的手,说是要水。
可是,哪里来的水呢?
段青茗朝着四周环视之下,只看到石块满目,干燥得裂纹都可以看到,可见,这里,根本就没有水的踪迹。
天上,也没有下雨,太阳,从山洞的洞口,斜斜地照了过来,照在离炎凌宇不远的地面上,宽恕一块宽宽的帕子,带着柔和的亮眼色调。
可是,段青茗看了几遍,也还是没有看到水。
她的眼睛,下意识地到处巡游,最后,忽然看到山崖的边上,有伸出来的数支野藤,正在春天的阳光下,散着嫩绿的光泽。
那些小小的藤类,显然的,还没有长出多少日子,嫩嫩的,黄黄的,尖尖的脑袋瓜子轻俏地伸着,犹如单纯调皮的孩子,正在偷偷地窥探什么。
段青茗眼睛一亮,她快步走上前去,先是拔了一棵在包在衣片里,然后,仔细地分辩——那是苦心藤,一种山崖上常见的蕨类,虽然并不是食用的最佳植物,可是,最起码的是,它的体内有极少量的水分,而且,它的本身,并没有毒。
段青茗小心地将可以折到的嫩藤全部都折了回来,然后,她半跪在炎凌宇的身边,将细小的藤小心地抹去了上面的灰尘,再小心地将其中的水分,一点一点地挤出,然后,再一点一滴地滴到炎凌宇的口里。
苦涩的滋味,使昏迷中的人,微微地蹙了蹙眉。似乎,他不习惯这样的苦味儿,然而,,段青茗心中一喜,还是将抗拒着的头扳了过来,又将剩下的藤法,小心地挤进了炎凌宇的口里。
极度的缺水,使炎凌宇开始大口大品地吞咽。然而,如此稚嫩的藤条,又长年极度缺水的崖壁之上,哪里有许多的水分呢?段青茗忙乎了半天,似乎也只是杯水车薪。
段青茗将挤干了水分的藤条放在嘴里,慢慢地咬着,吞到了饥肠辘辘的肚子里。当苦涩的滋味儿,在口中蔓延的时候,她蓦地觉得,她眼前的人生,犹如这苦藤一般,苦涩得根本令人看不到希望。
炎凌宇仍旧在昏迷,仍旧嚷着要水。
段青茗摸着炎凌宇肌肤下的温度,感觉到烫得惊人。
段青茗着急起来,若是再没有水,若是再没有水的话,怕炎凌宇会活活地被烧坏脑袋吧?
可是,又哪来的水呢?
悬崖边的藤条,能够得着的,已经被段青茗全部都折了回来。剩下的,无论她怎么努力,都再够不着了。
可是,这些,还是不够,炎凌宇,还是缺水。
段青茗紧紧地蹙着眉,却想不出任何的办法出来。
忽然,段青茗的指尖,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她缩手一看,原来,藤条上的旧刺,被扔到一边,段青茗一不小心按了上去,就割伤了她的手指。
晶莹的血珠,在段青茗的指尖,快速地凝聚成一团。那样嫣红的颜色,令段青茗的胃里,蓦地感觉到一阵的难受,她连忙甩了甩手,想将伤口包住。
甩开的血滴,好巧不巧地落到了炎凌宇的唇边。
段青茗看到,那个渴极了的人,近乎贪婪地开始吞咽。
段青茗原本想止血的手,忽然顿了一下。
她想了想,将涌血的手指放到炎凌宇的嘴边,对方感觉到了这短暂的温润,开始用力地吮吸。
手指的刺痛,被淡化了,可是,那样小的伤口,流血也只是瞬间,所以,虽然放到了段青茗的手里,可是,却根本吸不出什么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