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听了,微微地点了点头。他又回到自己方才位子前坐下,拿着月葭重新帮他换好的茶,低头喝了起来。
屋外,忽然传来段玉兰刻意拔高的声音:“姐姐,姐姐你在么?我来看你了。”
段誉微微地眯了眯眸子,这段玉兰怎么会如此好心地来看段青茗呢?她怕是又想出什么损招儿来对付段青茗了吧?
虽然,段青茗并不怕段玉兰的算计,可是,段誉的心,还是不由地警惕起来。
要知道,这段府之中,段玉兰母女和段青茗姐弟可以说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前一段时间,段誉才从刘蓉的手里得来了丁柔的嫁妆,现在,段玉兰又来向段青茗示好,这不得不让他怀疑起来。
看到段誉的眼光朝外看,正帮他添着茶水的月葭低声说道:“大少爷不用担心,秋宁姐姐会打二小姐走的……她肯定进不了小姐的屋子。”
段誉微微地点了点头。
其实,段玉兰进不进段青茗的屋,对于段誉来说,可是一点影响都没有,相反的,若是段玉兰有胆子进来的话,段誉就有本事让她哭着出去。
对敌人仁慈一分,就是对自己残忍十分。这样的错误,段誉是绝对不会犯的。
果然。屋外,秋宁挡在那里,段誉透过半开的窗子,只看到秋宁直着身子,看似无意,可刚好挡在段玉兰的前面,只听她的声音缓缓地传来,不须不疾,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恭敬:“回二小姐的话,大小姐正在屋里休息,现在不见客,还请二小姐回吧。”
这秋宁的话,可算是不客气了,段玉兰进门,她都可以看成是客人,那么么,依段玉兰的性子,真的能受得了么?
段誉眯起眸子,侧耳听了起来。
果然,段玉兰有些不悦地说道:“秋宁,相同的理由,你已经用了许多次了,就象这次,你都没有进去通传,怎么知道姐姐不愿意见我呢……姐姐前日里离开府里整整一天一夜,浑身是伤的回来,难道我这个做妹妹的不应该来探望一下么?”
段玉兰哪里是来探望段青茗呢?她这明明是在给段青茗添堵呢。说什么段青茗离开府里一天一夜方才回来,这话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在告诉世人,段府的大小姐不懂规矩,夜不归宿嘛!
秋宁说道:“二小姐这是哪里话呢?我家小姐只是出府去上香,恰巧马被惊了,伤到了脚,这才休息了一晚方回,二小姐不是明明知道这事的么?怎么还在奴婢这里乱说一通的呢?这府里府外,知道的,还道二小姐是担心我家小姐,这若不知道的,还以为二小姐胸襟小,诋毁自己亲姐姐的名声呢!”
秋宁的这一番话,可将段玉兰堵得差点透不过气来。她气得直想跳脚,可又拼命地想保持住自己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贤淑的样子,只好铁青着脸,差点儿气成了内伤。
段玉兰斜视着秋宁,冷冷地说道:“秋宁,你这见到主子就巧言令色的样子,不一样的在诋毁我姐姐的名声么——见主不尊。这可是你主子教你的么?”
秋宁低下头去,说道:“奴婢不敢……只是主子教导奴婢,凡事都要实事求是,绝对不可以欺上瞒下,捕风捉影。奴婢提醒二小姐,则是为了二小姐的名声着想,以免二小姐的话传到外人的耳里,伤了二小姐名声。二小姐若要责怪,秋宁只好领罚……”
秋宁的这一番话堵得段玉兰再也说不出话来。她脸色铁青地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走也不是,回也不是。
屋内,段誉一下子没有忍住,一口茶喷了出来。而且,他又被茶水呛到了,剧烈地咳嗽起来。
一侧的月葭连忙上前,替段誉擦拭他喷出来的茶水,月葭嗔怪道:“大少爷也是的,您怎么就呛到了呢?”
段誉拿过月葭手里的布巾,一边擦拭,一边说道:“我还不是被秋宁的话给惊到了?”
月葭听了,不由地掩口一笑,小声地说道:“我们小姐说了,这二小姐想装贤惠,我们这些人就要给她机会。只要和她讲理,不反驳,而且表示恭敬就行了,其他的,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