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正想了想,点头道:“好,我就听誉儿的。
段青茗屋子里的丫头搬来了两张椅子,让段氏父子坐下,而段玉兰,似乎没好意思坐,似乎有些心虚,她站在凳子前愣了一下,然后,始终没有坐下去。
段誉望着夏草儿,说道:“夏草儿,你可知道,下人挟持主子是什么罪过?”
夏草儿低下头去,低声说道:“回大少爷的话,是重罪。”
段誉沉下脸来说道:“既知是重罪,何故要明知故犯?”
夏草儿嗫嚅了一下,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段誉在心内点了点头,心道,段青茗院子里的丫头,还真算没有白白调教。个个拿出手来,都不会丢自己的人,既会保护自己,又会适当地选择妥协。
你就拿这夏草儿的沉默来说,你就不得不得佩服她的聪明——一般的人,若是知道了段玉兰的丑事,要怎么办呢?一定会据理力争,开脱罪责。可这样一来呢?主子就会喜欢么?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段正或许会震怒于段玉兰的丑事,可是,他又会恨夏草儿的坦诚和无礼,到头来,段玉兰顶多被罚,可是,这夏草儿却会更加凄惨。
而这夏草儿啊,就真够聪明了,最起码,她知道什么时候应该说话,什么时候应该保持沉默。一则,这段玉兰所做的,是丑事,有辱段府的门风,而这二则,段玉兰是主子,若她再反驳的话,那么,就有倒脏水落主子身上之嫌了,即便是占了理,这惩罚一定不轻,而到时,怕段誉都帮不了她了。
所以,夏草儿现在的选择是对的,沉默。然后,让所有的事实,从别人的口里说出来,再让段正明白,她并非真心想要冒犯,而是被段玉兰逼得。
这“逼”之一字,学问可就大了,轻者,可以说是诬人尊严,重者,就可以说逼出人命,段玉兰的身上,原本已经背负着人命了,这样一来,占理的,反倒是夏草儿了。
段誉的眸光转向了一侧的秋菊,说道:“我记得你是大姐姐院子里的二等丫头。”
秋菊听了,连忙说道:“回大少爷的话,一点不假。”
段誉点了点头,说道:“那么,秋菊,你把今日里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一个字都不许漏掉,你可明白?”
秋菊听了,不由地看了夏草儿一眼,说道:“今日里,大小姐出门去了,就让夏草儿看门儿。夏草儿正在院子里绣花,二小姐就带人拿着棍子闯进来了。二小姐这一闯进来,就指着夏草儿姐姐骂,说什么夏草儿姐姐泄露了她什么秘密。”
下面的话,因为是段玉兰附在夏草儿的耳边说出来的,所以,站得远远的秋菊并没有听到,所以,她也不知道,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至于段玉兰打死丫头的事情呢,秋菊是听过传闻的,可那仅仅只是传闻而已,不但当不得真,而且更不能拿来做什么供证。
段誉听了,又点点头,说道:“嗯,我知道了。”
段誉转过头来,问一个刚刚扔掉棒子的小丫头,说道:“你,告诉本少爷,你是来做什么的?”
那个小丫头年纪不大,看着也挺老实的,她看着段誉,苍白着脸,说道:“回大少爷的话,奴婢正在干活,紫菜姐姐过来找奴婢,说是二小姐让奴婢们过去,奴婢过去了之后,就了一根棒子,然后,就跟着大家一起过来了。”
那个丫头似乎畏惧段玉兰,话说到一半,她看了段玉兰一眼,然后,不敢再说话了。
段誉又点点头,然后示意那个丫头可以退下了。
那个丫头退下之后,段誉又指了指站在前面一些,看起来年纪较大的丫头,说道:“你,告诉我,二小姐让你们拿着棒子来教训谁?”
那个丫头的脸色也非常的难看,她看着段誉,小心翼翼措辞说道:“回大少爷的话,小姐说了,夏草儿冒犯了她,她要找人教训一下夏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