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懿依然执拗的跪在地上,“父侯,别说什么体统不体统的话了,我现在什么体统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再不能让我娘子受一点伤害了。这里这样不安全。”
不安全三个字一出,老太君等人也没了话说。只能沉默着连连叹息。是啊,一个连安全都不能保证的地方,还算是家么?
柏懿继续道,“孩儿如今也是朝中大员了,皇上也分了府邸,总是空着也不好,孩儿还是和娘子搬到那里去住,以后,这府里这些事情,也就与我们无关了。”
华月原不知道柏懿竟已经做好了这样的打算。能跟他一起搬出去住,她自然是极高兴的,只是,柏懿心中想必是十分难受的吧,这里是他的家,他生长的地方,他的父亲和祖母都在这里,而自己却要离开。他的心有多痛?
“相公——”华月和他一起跪在地上,用力握住了他的手。无论是幸福还是痛苦,我都愿意与你一同分担。
老太君已经满脸泪水,她最疼爱的这个孙儿,如今跪在自己面前,说要搬出去。她都八十多岁了,没想到孙子竟然还要离开自己。
老太君还没有说话,柏韬突然走上前来,将华月和柏懿扶起来,冷道,“大哥,此事我虽然不知情,但说到底却是因我而起,就算要搬出去,那也不该是你。”
说着,他转过头来漠然的看了章芳华一眼,又道,“有这样的母亲,是我不能选择的,我不能说什么,可是怎样的妻子,却是我可以自己做主的。章芳华,从今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了。我们柏家家小庙小,受不起你这尊大佛的折腾。你请自便吧!”
章芳华猛地扑在柏韬脚下,惊慌失措道,“你——你要休了我?”
她此时头发凌乱,脸上还有被柏玲珑抓伤的血痕,一双眼睛哭得红红肿肿,看上去分外可怜,只是柏韬一想起她做过的那些事情,就觉得眼前这人实在是可恨到了骨子里。他闭了闭眼睛,“我不会休了你。若是休了你,损害的是章大人和大嫂的脸面。只是以后我也不会再管你。你也不再是柏家的二少夫人。”
章芳华怔了怔,随即尖叫道,“我是不会走的!你不要我了,却连休书都不给我,你让我上哪儿去?我既然已经嫁给了你,那就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休想将我撇开,休想!”
柏韬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并不理会,转身对着华月深深的鞠了一躬,“嫂子……这件事都是弟弟的错,请嫂子看在咱们是一家人的份儿上,原谅弟弟吧!”
华月见他这样憔悴,两眼暗淡无光的样子,想是被妻子和母亲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打击到了,心有不忍,况且此时又与他没有关系,便点点头道,“你也不要想太多了。”
柏韬点点头,又对柏懿道,“大哥,我知道你是气糊涂了才说出那些话,咱们是亲兄弟,弟弟做了错事,大哥一定得原谅我,再不要提搬出去的话。若大哥执意搬出去,这府里我也住不下去了,只是大哥还又皇上御赐的府邸,我可真要流落街头了。”
柏懿眉头微皱。
他和柏韬虽然是亲兄弟,但却从没有说过关乎感情的话,此时他这样说来,倒让柏懿心里不自在起来,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
华月见他为难,忙拉了拉他的手,道,“你都这么说了,若是我们还介怀,那柏懿这个哥哥也做的太不称职了。我们答应你就是。”
说罢,又拉着柏懿跪在老太君面前,华月撒娇道,“老祖宗最疼我,知道刚才相公是因为关心我儿口不择言说错了话,老祖宗原谅我们吧!”
见孙子和媳妇回心转意,不再搬出去,老太君总算是放了心。忙让人扶起他们俩,又道,“华月丫头,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再说离开的话了,老祖宗年纪大了,还不知道能看你们几眼……”
柏懿闻言,知道自己先前的话伤了老人的心,心中一阵愧疚,道,“老祖宗,是孙儿不孝……”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老太君又笑起来,让人打扫屋子,“过去的事儿都别再提了。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那些不高兴不开心的,早就忘记了……”
知道老太君这是反过来再安慰他们,倒叫华月更不好意思,一时讷讷的不知该说什么,老太君又道,“哎呀,看日子,也到了你们府上大小姐出嫁的好日子了,你们的贺礼可都备好了?”
华月点头道,“都备齐了。”章锦风要嫁的事万俟离辰。安远侯府和端王府素来亲和,虽然柏懿本人因为华月的关系和万俟离辰不大对头,但对方要娶媳妇,他是比谁都高兴,自然是要作为男方的亲戚出席。而锦风是华月的亲姐姐,自然是要在女方这边,两个人不得不分开了,礼物和是准备了双份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