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臣秀吉,不就是那中途病死,最后便宜了德川家康统一日本的倒霉鬼!?而池田恒兴,一人事二主也是众所周知……大岛浩国字脸抽搐了下,显然被加藤义男那恬不知耻的回应气火攻心。他怒极反笑,一字一句地冷冷道:“既然如此,为什么林正道在我这里告你一状,控诉你蓄意挑拨他家人关系,差点导致他的千金旧病复,又要住进医院!?”
怎么可能?之前提及林正道时,“林静如”显得极不情愿,显然与来自特高课所谓“与父亲感情甚好”的调查结果完全不符!难道是特高课搞错了!?加藤义男错愕抬眸,见对方那国字脸已然怒意密布,却是张口结舌,不知如何解释。
见加藤义男服软,大岛浩的胸中怨气也仿佛被酵般,急遽膨胀——如不是他意外地接听了林正道的远洋电话,必定想不到加藤义男竟与亲日派官员暗中往来,完全不将他这全权大使放在眼里。而今,这跋扈之举非但不曾加大日本的在华影响力,反而让那些亲日派颇有微词。
不仅如此,上次正是这家伙一番自以为是的“安排”,搞得那群西方媒体连日来对“南京事件”穷追不舍,本国四处斡旋得焦头烂额。若无远征于那片古老土地的长洲派将士们频传捷报,那些亲日派想必早怀二心了!
看来再不拿出杀手锏,真心制服不了肚里的虫了【194】!思及此,大岛浩越笑得狰狞可憎,刻意加重了其中某个专有名词的读音,毫不留情地攻讦:“难道是令弟在‘帝都不详事件’中的‘壮举’让你深受启?看来我该近期联系伏见宫博恭王殿下,请他在御前为你多多美言,也好不日‘高升’!”
加藤义男登时想起了由于参与三年前那震惊全国的兵变,近卫步兵第1联队机枪队二等兵幺弟被处以枪决,死后连一块安息地也被无情剥夺,沦为长洲派的陆军两大派系——“皇道派”与“统制派”高层互相倾轧的牺牲品。身为兄长的他饱受牵连,事后虽有牧野伸显、米内光政等政要在贵族院、大本营百般求情而降职为武官,也被非议一时。倘若大岛浩将这逐渐平息的此事再次提及且添油加醋,这政治生涯也便彻底结束了!他终于面色死灰,勉强开口:“有大人大力提携便是,何须舍近求远?”【195】
“那就看加藤君将来的表现和造化了。”大岛浩含笑注视他剧烈变化的表情,深知捏住了对方的软肋,令其终于有所收敛。然而,直至对方垂头丧气地离开办公室后,他始终没感觉丝毫胜利的快感,反而一丝悲哀油然而生——为何这些萨摩派“田舍者”向来目无尊长,处事毛糙?为何阿部内阁偏偏给他这前陆军大臣、大岛健一大将的长子、贵族院议员箕作男爵的亲属安排了这么一个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