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朗凝目细看,是个脸喝得通红的醉鬼,看着细皮嫩肉的,嘴边还一圈绒毛,脸如敷粉,双眼迷蒙。还是个少年郎,最多不过十八岁。
“这位郎君,你只怕是走错了。”
薛朗没说话,端着酒,慢慢的小酌。坐在最后一桌的高珏玉和声提醒道。
“唔……走错了?”
少年后退两步,抬头看雅间上的标识——
这家食肆的雅间,并没有挂字匾,而是在房门上刻着花卉以辨别。薛朗他们订的是水仙,左边隔壁是兰花,右边是梅花。不知这少年是哪一边的?
少年醉眼迷蒙的看一眼,重又进来:“没有错,确是兰厅。尔等放肆,此乃小爷我的雅间,竟然强占?人呢?来呀,给我把人打出去!”
“喏!”
一声应喏,从少年身后冲出四个醉猫似的,做家丁打扮的杂役来。薛朗和江临都没动,只坐在最外面的高珏玉和冷耘两人,一人一手捉住一个,轻而易举就把四个醉猫抓住,毫不费吹灰之力。
“五郎,五郎,你走错了!那是水仙厅,不是兰厅,兰厅还需再过去一间。”
刚把人擒住,一把少年的声音,急急的说道,脚步声急促,由远而近。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郎冲了进来,一眼就看见被擒住的少年,连忙弯腰作揖行礼:“两位壮士,我之友人已然酒醉,如有失礼之处,请壮士高抬贵手,放他一马,我这里给二位壮士赔罪了!”
薛朗这才开口:“罢了,阿高,阿冷,不用跟一个醉鬼计较,放了他罢。”
“喏!”
高珏玉和冷耘放开人,直接把醉鬼少年交予后来的少年。
“汪汪!”
恰在这时,豆浆叫了一声,舔舔嘴巴,眼巴巴的望着薛朗。薛朗笑起来:“豆浆,你这是还没吃饱?”
“汪呜~!”
叫得好委屈、好可怜,还把狗头靠到薛朗身上,轻轻蹭着撒娇——
豆浆想来是怀孕了,吃了一只鸡居然还觉得不够,委委屈屈的跟主人要食物。
薛朗笑起来,摸摸它头:“好好,再来只羊蹄可好?”
“汪汪!”
豆浆的尾巴,立即摇摆起来,当然,不会像包子高兴时候那么欢快,频率没那么高,只是摆动的幅度大些,摆动的度却慢。
薛朗笑着摸摸它头,扭头吩咐喊人:“阿高,劳烦你叫小二哥儿来,再给我家豆浆加只羊蹄。”
豆浆歪着头,很淑女的蹲坐着——
明明都是母狗,明明都是蹲坐。豆浆蹲坐看着既秀美又淑女。而包子即便同样的姿势蹲坐,给人的感觉也是十分活泼,好像随时想要起来,一刻也坐不住似的。
后进来的少年,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薛朗,大着胆子,语气恭敬地询问:“敢问座上可是新晋的长平郡公?”
薛朗笑着点点头,问道:“小郎君是从狗儿身上看出我的身份的?”
少年有礼的道;‘正是。见过薛郡公。“
薛朗正待让少年免礼,那酒醉的少年,明显也不是醉得什么都不知道,也或许这会儿酒醒了些,伸手指着薛朗道:“拥有四只似狼般之犬只,又生的仪表堂堂美姿容……啊,你是那个新晋升的长平郡公薛朗?那个不留京城做官享福,反而要去寡妇军中受苦的傻郡公?”
“五郎!”
“你说什么?”
少年的大声喝止与薛朗的问话,几乎同时而起。
薛朗满脸的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