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朗决定接见府外等候之人,尉迟宝琪立即当先出去,率领军士维持秩序,以免有人不知轻重,冲撞了薛朗,那便是他失职了。
“诸位听了,巡察御史听闻诸位一直在府外等候,决定拨冗见一见大家,所有人注意了,凡事须依礼而行,断不可无礼,否则,小爷我手中之刀可不是吃素的!明白否?”
“喏!”
众人脸上隐隐现出振奋之色,虽然打的参差不齐,不过,俱都声音响亮。在尉迟宝琪喊叫之后,还自觉地围在一起商议,选派出代表来,其余人等则自觉地站立于后,等着薛朗出来。
薛朗在得到尉迟宝琪已控制局面的报讯后,方才举步出府——
也没穿官服,就普普通通的圆领袍,戴着冠,眉目疏朗,因近日常在野外行走巡察,人晒黑了许多,也瘦了,但精神矍铄,目如点星,加之常年的历练,为人行事愈加沉稳,倒颇有一番别样的气质与气度。
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
“这边是巡察御史吗?好生年轻!”
“应该就是,前些日子巡查大堤时候,我曾远远见过,穿着官服,样貌未曾看分明,只是,这个子却较之常人不同,十分高大!”
“我还以为堂堂的巡察御史应当是位长者!想不到竟然比少尹还年轻!”
……
一时间,议论纷纷。被推举为代表的那人,实在听不下去了,连忙重重的一咳,身后之人方才没了声音。
被推举为代表的那人约莫四十出头,看衣饰虽不是特别华贵,但也不是什么贫苦人家,倒是比他身后的许多人看着条件还好些。
薛朗出来站定,尉迟宝琪立即朗声道:“这位便是朝廷御封的巡察御史,还不行礼?”
民众立即行礼道:“草民拜见巡察御史!”
薛朗双手略抬了抬,道:“诸位乡亲免礼,不知何事聚集于府门前?不凡说出来,有问题、有困难不怕,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便是,怕的反而是现问题还不说,那于时局、实事全无裨益。”
这话说的可谓诚恳。代表连忙恭声道:“多谢薛御史关心,大灾当前,人人皆有困难,但目前尚能克服,若不能之时,草民等自会向朝廷求救,想来以御史与长史的一片为民之心,当不会置草民等于不顾才是。”
薛朗点点头,道:“本官身为巡察御史,代天子巡察四方,掌治灾一事,便是陛下挂心乡亲们之故,乡亲们但凡有事,皆可到御史府来禀报,朝廷上下定然会尽力帮助大家,朝廷愿与大家共渡难关的心是不变的!”
府门口不知围着求见的人,也有看热闹的,薛朗这番话,倒是听得众人心里一阵激动与烫贴。
代表道:“陛下爱民如子,草民等已知之。今日,草民等前来,乃是为了感谢御史救命之恩。”
“对对,薛御史,草民等是来相谢救命之恩的!”
众人纷纷出声道,显然是看薛朗和蔼,心头的惧意散了些,胆子大了些,方才敢开口说话。
薛朗问道:“救命之恩?我并不曾搭救你等,何来救命之恩的说法?若说抗灾,此乃我份内当为之事,论不上恩情,也谈不上救命之恩。所以,还请这位仁兄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