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涣把这些话一字不差的听了进去,低头沉思半晌,想起了与自己作战的那支部队,又想起了战败后袁术的惩罚,心中多有不甘和不平,想着想着,忽然抬起头问道:“不知镇国将军要我如何行事?某与元嗣的家小可都在这城中!”
“这个大人放心,大人和韩将军的家小,包括纪将军等人的家小都在我们的保护之中,绝对不会有任何偏颇!大人只管按照主公的意思行事便是!”
得到了家小安全的答复,袁涣心中大定,一颗心终于倾向了投诚:“既然如此,请将主公之意明言,涣定当全力以赴。”
“不知大人麾下兵将有多少可信之人?若大人起事,有多少人会追随大人?也就是说大人对麾下兵将的信任度如何?”
“我麾下士兵本有万余,本次出征阵亡三千余,随我逃回的千余士兵,再加上未出战的五千士兵,都是从庐江与我一共征战的老兵。”袁涣说道。
“可以看出大人对麾下士兵的信任度很高。那好,军师要将军今夜子时,兵分两路;一路使副将带着麾下士兵径往杨弘府中诛杀杨弘;一路由将军亲领径往南门打开城门,占领南门,以火把三亮为信号,放城外大军入城!”
“好!便依军师之言,今晚子时,以信号为联系!”袁涣当即答应下来。211见事情完结,起身告辞,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袁涣看了看天色,听到二更梆子响过,取出甲胄穿在身上,带着府中的两名家将,悄然出门,躲开巡城的军士,来到了自己军中营房,换来了几名千夫长。
“大人,不知深夜到此有何要事?”这几名千夫长都是曾经跟随袁涣出生入死的老兄弟了,见袁涣深夜到来,便知有事。
“汝等可知我被罚之事?可知韩浩将军阵亡之事?”袁涣问道。
“大人请令出征,虽说战败,亦不当受此杖罚!”一名千夫长纷纷的说道。
“其实韩浩将军没有阵亡,尚在敌军营中。兄弟们,我等追随袁公路到底为了什么?我等乃是汉朝官吏,迫于袁公路之淫威,随其倒行逆施,已铸大错!元嗣来信,痛斥我等行径背道离经,更是为我等谋求了一条明路!不知诸位兄弟,可愿与为兄同谋之。”袁涣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
“我们早就不想在这里干了,大人,你说怎么办?”一位满鬓胡须的千夫长说道。
“我已经与城外联系好了,等到子时,我们便开始行动。大力,你带着五百名兄弟赶往杨弘府中,趁夜色将杨弘诛杀。袁公路若是没有此人妖言惑众,岂会有今日?我等又如何会如此不堪?”袁涣对着这位满鬓胡须的千夫长吩咐道。
“大人,若是士兵问其该如何解释?万一有人报信怎么办?”一个颇为精瘦的千夫长提出了疑问。
“大力,你便以换防巡城为由便是。今夜子时本当我军巡城。等巡城到了杨弘府外,你便带兵冲进杨府,将杨弘斩杀便是。至于以何理由说服麾下士兵,你自己想好了!”袁涣想了想说道:“小猛,你去集合余下士兵,就说今晚得陛下号令,前往南城替防。”
这一番部署,行动特别快,而且千夫长说服了下面的百夫长,只有那些什长和士兵还以为是正常的巡城和换防。
子时刚到,大力带着五百名士兵便开始了巡城,敲打着梆子,口里喊着号子,在城里巡逻着。来到了杨弘的府外,大力使十名士兵打着梆子喊着号子继续着巡逻的工作,带着四百多名士兵悄然包围了杨弘的府邸。也许是杨弘平日里依仗着袁术对他的信任,对旁系的士兵多有欺压的缘故,这些士兵见当官的带着自己包围杨弘的府邸,根本就没有抵触,十分配合的压了上去……
再说袁涣带上数十名千夫长、百夫长集合了麾下的近五千名士兵,在黑黑的夜色中朝着南城门进发。袁涣的营房本就在城南,离着南城门不过百十余丈。虽然很近,但是五千兵力的运动产生的动静,势必惊起很多人的注意,尤其是与袁涣比邻的乐就大营。
乐就其实是和阎象一起的,非常不赞成袁术称帝。但是看到阎象被袁术斥责,他又深知袁术为人,因此便压下了自己的意见。自从纪灵战败,张勋阵亡,他便一直在为自己和自己麾下士兵谋求后路。白日里见到袁涣自告奋勇出城御敌,偏偏不敌战败。虽说无取胜之功,但亦有征战之劳。哪知袁术仅仅为了一个败了士气为由,杖责功臣。如此一来,他去意更甚。夜里,他独自在营中饮酒思事。忽然听到袁涣营中嘈杂混乱,但是声音又似乎不是很大,好像刻意压制一般。他认为袁涣定是因为白日里的冤屈,又见袁术无望,自起兵变矣!遂使人前去打探。
不多时,探子来报:袁涣士兵皆整装往南城门而去。
“看来袁曜卿此番是要投敌了!传令下去,整装集合!他袁曜卿开城引敌,亦是陛下所迫。此乃主公自己所为,怨不得别人!昔日主公在杨大将的蛊惑下,逆天行事,冒天下之大不韪。阎长史苦口婆心相劝,险受诛杀。今日天下诸侯皆起共攻之。我等无能为力也!今当往皇宫以兵谏之,解缚主公往镇国大将军面前请罪。或许可保主公一命也!诸位亦可与吾同投之。”怪不得袁术是此人为五方接应使,此人果然颇有智谋,竟然看出了此中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