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金秋离的远些,盯着沈银秋的背影一会,心里的嫉妒和骄傲不断交替,等她们讨论的差不多了,这才掩嘴轻笑道;“你们想多啦,这是我的庶妹,从小就送到她江南的外祖母那边寄养,今天才刚刚到家。”顿了顿,她状似不经意道;“听说她外祖母对她的要求很高,这些都是按照我们的标准学的呢。”
众人一听是庶女,就没有什么兴趣了。脸上纷纷露出不屑或者淡漠的神情,明明只是一个庶女却要学的比嫡女都好,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又是一个不自量力企图压过嫡女看不清自己身份的蠢货。
同为女子,更有不少人讨厌沈银秋长得漂亮。从刚开始有意结交到感兴趣再到现在鄙夷,前后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
沈银秋并不知晓这些,过了好一会她才听到她的母亲说,“银丫头离开十几年终于回来了。不必多礼,快过来让娘瞧瞧。”
沈银秋听话的走过去,每一步都走的很稳当,嘴角噙着一抹笑,上上下下都十分得体。
在座的夫人们瞧见心里忍不住赞赏,唯一的遗憾就是这孩子是庶出的,想到这个脸上的神色都淡了些。
沈夫人满目心疼的握着沈银秋的手道;“在江南养病这么多年,身体可还好些?看把你瘦的,母亲房中还有些补品,回头差人给你送过去。这孩子身体这般差,以后可如何是好啊。”
沈银秋低垂的眼中闪过凶光,这个沈嫡母真是迫不及待,她刚进府,连椅子都没有碰到就被安上身子弱的说法。
哪个夫人会喜欢一个身体不健康的姑娘?
沈银秋自有应对之法,她抬起头略带羞涩,脸色红润起来,感恩道:“让母亲费心是女儿不孝,女儿的病早已痊愈,现在身体很好,大夫也有定时把脉诊查。”
夫人们看向沈银秋的脸色,红润健康,越看现越合眼缘,不知不觉神色都温和下来。
沈银秋敏锐的察觉到这些长辈的眼光,心里舒了一口气,以及更加提起精神应付沈夫人,难道是因为她没有在沈府长大,所以沈夫人没有顾忌的想把她抹黑,然后把责任推到她外祖母的身上?
想到这里,沈银秋忍不住抬头去看沈夫人,见她眼中的慈爱竟不似作假,顿时心生佩服。怪不得这些年这个嫡母让人挑不出错处,反而她的姨娘被人说成那般不堪。
都是会演的啊——
再瞧沈夫人松了一口气,一副放下心来的样子,转而有打趣道:“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回家了怎么独自跑去后院了,娘让管家找了你许久才找到呢。”
沈银秋心里寻思,这是暗喻她没有规矩,回到家不先来见过母亲和长辈,而是一个人回了后院?
千云等婢女气急却不敢越过主子去答话,即使她们很想撕裂沈夫人那张伪善的嘴脸。在座的每个人都是有身份的,能感觉的出来非富即贵。如果小姐刚回府就传出没有规矩的谣言,那……不用老夫人撕了她们,她们都想自己撕了自己。
沈银秋没有沉默太久,那跟默认区别。她抬起头,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却落落大方道;“女儿回来在门口等了一炷香,没有等到去通报的小厮回话,想着母亲必定在忙,女儿风尘仆仆的实在不好打扰母亲和各位夫人小姐,也不好站在门口,便去了后院看看儿时住过的院子,此事是女儿的不是,还请母亲责罚。”
沈夫人嘴角笑意僵了些,转瞬又上扬不止道:“这倒是娘的不是了,疏忽了银儿。”
沈银秋见此更是行了礼道:“母亲折煞女儿,是女儿刚回家的心情激动了些,回头抄写百遍女规以便自省。”
沈夫人眼中的慈爱彻底的冷漠下来,这个丫头片子被刘老夫人养成这样是专门来克她否?呵,来日方长,不差这一时半刻!
她放开沈银秋的柔荑,布满心疼道:“倒是个自律的,在江南只怕是被束缚的紧,孩子不用怕,如今回家了可放松些,女规什么的不用抄了,先回去好好的歇息,院子已经让管家去置办了。”
她转向管家叮嘱道:“手头上的万事都停下来,先带小姐回院子歇息。”
“是,夫人。”管家弯身退到一旁,“二小姐,跟老奴来吧。”
沈银秋和各位夫人再次行了告退礼,才浅步离开。
路过那些贵客小姐时,她能感觉的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恶意,心下不解,却因不相熟不好开口问道。
她一离开,一直温柔浅笑的江夫人便开口赞叹道;“那孩子就是刘老夫人的外孙女吧,果然教养极好的。”
其余的几个夫人都附和了几句,容貌气质都上等,唯一就是出身难以言喻,只是一个庶女实在上不得台面,偏生又是江南那位老夫人的外孙女。
是以,她们怎么都想不通刘家嫡女是如何执意下嫁给丞相当个妾的,着实不害自己也害的儿女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