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大海端了一杯酒就灌下去,接着往桌上一拍,豁出去了!
“周爷,我是看在您面儿上才说的,这个人您惹不起,想必您也认识,就是你们京华大学那个魏省长的儿子——”
虽然心里早就有了预料,可真正听见潘大海说出来的时候,周楚还是笑了。
他是真的笑不可遏,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你说说,魏朝成这是什么眼光啊?
狗急跳墙,那也不是这样可以跳的啊!
尼玛,好歹你找个靠谱一点的人来,也不看看周楚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潘大海眼见着周楚似乎一下笑趴在桌子上,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一脸严肃,一本正经道:“真的,小周哥我是真的没扯谎啊,就是他。你们京华大学这事儿都上过报纸了,我也看过,您厉害是厉害,可谁不知道人家是省长的儿子啊。要我说,这做人就得识时务……”
不知不觉之间,潘大海又开始摆谱。
周楚听着潘大海说教,抬起头来笑看着他,看着看着,潘大海那声音就渐渐低了下去,也不敢再抖落什么屁话出来。
潘大海自以为跟周楚聊了两句,也算是熟人了,结果这会儿才想起来,他这是要对人周楚行.凶,结果人家没计较,现在他还要跑过来唧唧歪歪跟人家说教。周楚能跳出来打了魏朝成的脸,哪里像是个吃瘪肯善了的人?
一不做二不休,周楚肯定也是个狠角色啊。
潘大海这么一想,头皮又隐隐约约开始麻了起来。
外头人已经开始渐渐散了。周楚没说话,就跟潘大海喝了几杯,仔细琢磨琢磨了这件事。
钱有方跟巫归看周楚是在想事情,颇有几分高深莫测,也就没说话。反而跑过来跟潘大海喝酒。
周楚慢慢用自己手指头敲着桌面,潘大海闲暇时候这么一听,只觉得周楚敲得有些节奏,跟着点了点调子,竟然像是京剧里头“温酒斩华雄”一出的调儿。潘大海虽然是个江.苏来的,可因为武馆这边上头师傅是个老北.京。特好这一口儿,下面徒子徒孙们经常跟着去园子里听戏,没知觉也能唱那么几声儿。
现在听着周楚这调子,意外地竟然合上了,也不知是不是巧合?
仔细听听。一声一句,一声一句,这尼玛还全部都合上了。
不知道怎么,潘大海觉得这酒是喝不成了,汤底里面的腰子也不打算吃了,连忙起身:“那啥,小周哥,我武馆那边还有些事儿。老婆孩子等着我回家呢,您看我这……”
周楚这才抬头,“哦”了一声。道:“没事儿,你走吧。”
潘大海如蒙大赦,撤头就想走。
没想到,周楚又一句:“等等,回来!”
尼玛,听见“等等”两个字的时候。潘大海就直接夺门而逃,拔腿就跑。“妈呀!”
还在包间里的巫归跟钱有方顿时就笑趴下了,“妈的这还是好几尺的硬汉子吗?老楚啊。你娘的太能哄人了啊!”
这你妈跑得也太快了吧?
周楚这会儿也是一瞪眼:“我只是想问问他家武馆叫啥名字啊!”
不说还好,一说钱有方、巫归两个笑得更厉害,简直眼泪都要出来了,前一刻他们觉得潘大海跑了不好,周楚又不吃人,多善良多纯洁的一朵小白花儿?结果等周楚一开口,他们就意识到,这世道,还是人家道上混久了的老油条有些意思。
比如潘大海吧,这危机意识简直是一等一啊!
“你刚刚说去踢馆,可不是真的吧?”
钱有方有些艰辛地抬头起来问,跟巫归搂在一块儿,东倒西歪没个正形儿。
周楚现在吃得有些饱,肚子都要撑圆了,起身来,把玻璃小酒杯里面剩下的酒给喝了,才笑了一声:“什么踢馆啊,也就是拜会拜会,切磋切磋,我哪儿有那本事?哎,老钱,你看上去还是个练家子,有两身功夫吧?你知道这家伙是哪家的不?”
“你眼珠子一转,老子就知道你没什么好心思,他娘的一肚子坏水儿。想知道他是哪家的还不容易?你也是个愣头青,随便一把票子甩出去,多的是人跟你说。”钱有方忍不住吐槽周楚,不过也起来了。
连着巫归,三个人又一块出去了。
要结账了,前面服务员才道:“方才出去的那一位先生已经帮几位结账了。”
“呵,胖大海还挺识趣?”
周楚摸了摸下巴,又问钱有方:“那你知道吗?”
“我当然……”钱有方顿了一下,“不知道。”
周楚飞腿就过去,钱有方利索躲过,打了个哈哈:“天底下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儿,我可跟你说啊,回头我给你打听消息,这是兄弟义气,你他娘的别惹事啊。”
这话说了,钱有方都觉得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