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淡淡地,坐在整个院子里唯一的阴影下,毫无感情地看着眼前的一群人:“叫你们师傅出来跟我说话。”
“前几天师傅才被你们的人给打伤了,现在叫来跟你说话,你还有人性吗?!”有人站出来,指着冯果儿的鼻子便骂。
“哦?”
冯果儿挑眉,似乎惊讶,实则是幸灾乐祸。
“那老头子看来是不行了吗?”
“臭婆娘,把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似乎是被冯果儿这样藐视的态度给激起了真火,一个穿着练功服的年轻男子便冲了出来,抄起旁边一根棍子就朝着冯果儿甩来。
周楚不由得握紧了手机,这尼玛是全武行啊!
他没忍住,为冯果儿捏了一把汗。可随后又想,老子担心她做屁!
这女人要是早日三年,世界上就少了一个危险分子啊!
心里念头才闪过,抄着棍子的人就已经被站在外头的黑衫汉子给撂倒在地,棍子敲在地上被人踩住,竟然一脚踹断。而后此人也被人一脚踩在胸口上,一口气恰好卡住,差点昏死过去,两个眼球都要爆出来一样,着实可怖。
这才是冯果儿手底下的人啊。
不过,冯果儿今天带来的人,显然都没有当初跟周楚交手的那两个厉害,也许是这些人不怎么要紧?
“都是不自量力啊……”
有人在周楚的耳边叹了一声。
周楚回头去看,就是之前那茶馆老大爷。
他不由得好奇。低声道:“老大爷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女娃娃我们以前也没见过,是最近才来找茬儿的,跟这一带的道上有一些关联。你也看见了,梧桐街太老了,留不得,京城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哪里还有没有规划和拆迁的?可怜巷口那一片老梧桐了……你瞧。”
老大爷没了先头的冷淡,给周楚指了指右边巷口那一片老梧桐。
周楚心说这他娘还是拆迁惹的祸?
“可……这种事情……”
“咱们都知道这种事拦不住。也没几个人出来拦,规划规划也好嘛。”老大爷叹息着。看那茂密参天的梧桐,“不过我们这些看得开,老许头不一定看得开。一面是拆迁给的钱不够,五湖武馆还没找到新地方,一面是老许头舍不得梧桐街。这地方多少年了啊?你看看这屋檐,看看这瓦……”
当真件件都是古老的东西。
周楚朝着五湖武馆里一望。一眼就看见冯果儿坐的那一把太师椅,嵌着云片石,外头都是紫檀木雕花,从靠背到扶手无一不精致。
这玩意儿哪儿能坐,往博物馆里一放还差不多!
京城里是胡同越来越少。新闻里也多说过拆迁和文物保护的问题,可周楚没想到自己眼前竟然上演了。
冯果儿背景不简单,应当跟一个“黑”字挂钩,现在她牵扯进来,不就是想要逼走武馆的人吗?
周楚想想,自己这个时候要是再上去踢馆,是不是太不厚道?
仿佛看出了周楚心里的犹豫和心虚,老大爷道:“我看你来时候对五湖武馆没什么善意,是来挑场子的?”
“这……”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周楚笑而不答,“我就是一个看热闹的。”
老大爷也不深问,只道:“老许头这个武馆是民国时候传下来的了,不过一直不景气,自打十多年前他最得意的徒弟出家、女儿死了之后,他就跟没饿了精气神一样。听说那件事还跟这一片道上的人有关,到底怎样老许头也不说……唉,何必呢……”
如果不是亲耳听见这样沧桑的声音,周楚几乎会以为这个老头子是别人。
刚才在茶馆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收了老子二百大洋,现在倒跑来装好人。
这还真是……
不过说不感慨是假的。
周围人都是面有唏嘘地看着,有几个人窃窃私语,都觉得老许头太犟了。
可冯果儿是不会因为这些人的怜悯而妥协的,她冷冰冰地扫了这些人一眼,道:“叫你们师傅出来,我没时间跟你们浪费,早晚都得走的。”
“那也绝对不是被你们给逼走的!”
“有区别么?”
冯果儿嗤笑。
她叫旁边的大汉掐了表,道:“给你们五分钟,要是那个老头子没半躺在棺材里,都给我抬出来说话。五分钟之后见不到人,别说我做人不厚道。”
五分钟。
能做什么?
里面有人进去想要报消息,被人给拉住了,“师傅现在要是知道这个消息,铁定会气过去,站住!不准去!”
“啊,看来那个老头子要死了嘛。”
恶毒的话语,从冯果儿两瓣果冻一样漂亮的嘴唇里出来,透着她独有的精致的刻薄。
周楚皱了眉,觉得冯果儿有点欺人太甚了。
现在这局面,谁强谁弱一眼分明,仗势欺人真是……
潘大海也没想到今天竟然会这样,他是认得冯果儿的,也是在道上混过,却万万不敢招惹这一位,方才被一巴掌拍开,他就躲到一边去了。可他心里也着急,虽然只是外层的学员,可他一身本事都是老许头教的,冯果儿要逼老许头,他们怎么能袖手旁观?
正着急上火的时候,潘大海眼前一亮,忽然大叫了一声:“小周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