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声音,周楚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连忙跟谢慧定摆手,道:“朋友。±,”
钱有方简直是超速奔过来的,还好路上没堵车,交警开罚单都没把他给拦住,黑灯瞎火估计也抓不住他了,事后领罚单还差不多。从阴影里头走出来,他那魁梧的身躯跟小山一样杵在院落里,一眼就看见了周楚,不过随后也看见了谢慧定。
“今儿这是怎么回事?”
“简直一言难尽。”周楚摇了摇头,转身介绍道,“这位谢慧定,出过家的,练家子。”
谢慧定也看着钱有方,似乎是在思考他的身份。
周楚又一摆手指着钱有方道:“我的室友兼铁哥们儿,钱有方。”
“听说过。”
谢慧定自然不是普通人,正所谓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钱有方对谢慧定也是有好感的。
两个人走到一起,握了手,钱有方忍不住嘿了一声,上下打量着谢慧定的光头,赞道:“也就周楚能到处认识奇葩了,早听说过谢慧定的名声了,跟冯远对着干的本事一等一。前儿冯远手底下有几个小喽啰做事被人逮了直接扔到公安局门口,你干的吧?”
谢慧定笑了笑没承认。
周楚简直被钱有方这话惊得脚下一打跌,草泥马你谢慧定有点牛啊!
“我就说了,这冯远吃饱了没事儿干,怎么今天忽然要跟你死磕到底。我说谢师兄,你这本事忒大了。”
谢慧定摇摇头:“路见不平。”
就这么简单。
“不解释解释?”周楚无语。
谢慧定道:“没什么好解释的,一起进来喝杯酒?”
钱有方道:“我最喜欢的就是酒了,最好再来两盘下酒菜。”说话的时候,就已经走进了屋里,一看见那两盘色香味俱全的黄鱼。钱有方就一拍大腿,“哎哟我去,说有还真有,今天也是缘分到了,咱们撞见了,来来来喝酒吃菜。我就好这一口啊!”
周楚心里呵呵一声。心说这死在盘子里的黄鱼面子可比谢慧定大多了。
三个男人围着一张桌子坐了下来,开了一瓶酒就拿着小杯子慢慢喝。
酒度数高,屋里别的什么也没有,就一盏电灯泡,三个人三杯小酒喝了起来,
都说是萍水相逢一杯酒,不成知己那也是半个朋友了。
男人之间的感情大概都是酒桌上练出来的,偏偏钱有方是个能喝的,酒量跟他个子一样漂亮。三杯酒下肚,夹了两筷子色香味俱全的醋溜黄鱼,那入口酸爽软烂外酥里嫩,差点咬下自己舌头来,令人不由得连声称赞谢慧定本事大。
也许是喝酒喝多了,钱有方脑洞也跟着开了:“哎,我说哥们儿,你一个出家人。怎么还做得一手好鱼?”
这问题周楚早就有过了,当即抿了半口酒。又恨自己喝得不够多,不然现在就能喷他个贱人一脸了。
说什么不好要说这个。
谢慧定倒是也没搭理,道:“我又不是生下来就是和尚。”
“哦,敢情你这手艺是一生下来就有的啊?”钱有方自以为已经明白了,赶紧又下了一筷子。
周楚:“……”哥怎么这么想把他按在地上打一顿呢?
这尼玛钱有方的脑回路真是越来越奇葩了哈。
倒是谢慧定不怎么介意,慢慢地喝酒。慢慢地吃菜,所有动作都跟慢镜头一样,钱有方没忍住磕碜他:“您这喝酒夹菜的动作跟那七八十的老头子一样。”
听了这话,谢慧定还是一笑,并不觉得钱有方有什么错。
周楚这边则是在暗暗盘算。原以为谢慧定应该是有小有背景的人物,毕竟当时在画院展览的时候,他看见谢慧定去了,还听见人说话了,按理说谢慧定也认识不少的人,怎么现在看上去这样落魄?
不过这些又都是人家的私事,周楚不好多问,他上来劝酒:“来,咱仨也都不是什么善茬儿,刚刚从昭明寺打架回来,还能坐下来一起喝酒,不干一杯简直对不起今天这惊心动魄的日子啊。”
他首先举了杯,想了想说辞。
钱有方对周楚多了解啊?两个人认识这么多年了,周楚眼珠子一转,他就知道这牲口到底在想什么,于是嘿了一声:“你就别想什么串词了,喝吧!”
是啊,喝吧。
周楚一想也是,喝酒就喝酒,说那么多干屁。
于是他一举小酒杯,跟两个人碰了一回,道:“我这辈子还没这么过,来干了!”
然后他就先干为敬了。
酒过三巡,钱有方忽然聊起了冯远,他也不避讳自己跟冯远之间的关系,就说两个人有仇,然后问谢慧定有什么打算。
谢慧定不会参与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面去,所以他摇了摇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他也离死不远了。”
说这话的时候,谢慧定看了周楚一眼。
周楚心头一跳,说话就说话你看我干什么?
冯远离死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