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个传音入耳,谈追意外抬头看向妻子,听着传音渐渐皱眉,流露强烈的不同意神色,悄然传音反驳。短短一会,两人就传音交换数十句,言辞渐渐激烈。
传音?谈未然哭笑不得看着这对在自己面前玩传音的父母,不管在讨论什么,索性收回目光只当没看见,悠然踱步转悠。
亲自送茶入内的林伯扫视一眼,顿时一笑,低声安慰:“少爷别担心,你爹娘经常争论,通常是争而不吵。”
谈未然顿时来了兴趣,好奇问起来:“林伯,我爹娘是不是经常争吵?”
林伯瞄了一眼那对传音争得面红耳赤的夫妇,忍不住笑了:“只是时有争论,小姐是大家闺秀,有时的看法和做派会比较……有别常人。”
有别常人?谈未然细心咀嚼一番,觉得林伯对母亲的称呼很有趣。
谈未然不是瞎子,从母亲的雍容贵气和低调的奢华做派,他隐约能猜出,母亲兴许是豪门世家出身。
徐若素从没提及这个话题,又似乎数十年来没和亲族来往过,这其中多半有点问题。当母亲的徐若素没说,当儿子的谈未然就懒得去探究了。
不管母亲是不是豪门出身,有多少亲族,她都是他谈未然的母亲。
别的?别的谈未然才不在乎。
传音暗中争得一会,两人似有不耐,徐若素转头望向儿子,柔声道:“小然,如果娘要求你不要去当那个座,你肯不肯放弃。”
和徐若素一样,谈追转头向儿子,沉声道:“小然,要想清楚,问本心再回答。想一想,你的师父许道宁,想想你的师兄师姐,还有你的长辈……”说到最后一句,渐渐声色俱厉:“你是男子汉,你是座,就要勇于承担责任。”
谈未然愕然不已:“娘,为何要我放弃?”
徐若素冷哼道:“行天宗太危险,听你一说,简直四面树敌,娘可不太放心你跟着行天宗的那帮人跟明心宗三生道黄泉道为敌。”
几乎同时,徐若素和谈追察觉到一种强大气息油然焕出来,宛如君临天下一样飘散着,释放着令人窒息的压力。察觉气息来源双双转头望去,惊愕交集的现,那种恐怖的强大气息竟是来自谈未然掌心的一柄小巧玉剑。
无想玉剑!
鲜艳通红的无想玉剑激出一道剑芒,照耀了侯府的夜空,谈未然吐出一口充满无奈的浊气,对母爱泛滥的母亲道:“娘,这是隐脉座的九阶灵器,师父失踪前把它留给我。如果师父带着它,本来是绝不会出事的……”
谈未然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对师父的牵挂,眼眶却已不自觉染上一缕雾气:“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虽未必是大丈夫,却知有些事总是要去拼的,就像您二位的现如今的基业,岂不也是拼杀出来的。”
此言一出,谈追徐若素立时有感沉默无言。
许道宁指定谈未然为座,把九阶灵器交给谈未然,此乃托付和信任,是重用,也是一种无形的赞誉。行天宗上下信服,并包括许存真和明空等长辈都纷纷俯,表态愿听从号令,这是更上一层楼的信赖和托付,是把整个宗派交托给谈未然了。
如此信任,如此托付,如此同门。除非狼心狗肺,否则怎能辜负?
徐若素纵有溺爱之心,可谈未然却是习惯了尸山来血海去,凭双手拼杀出一个未来的人,又怎会把自己放在父母的羽翼之下扮成鹌鹑呢。
凝视天边,天是漆黑的,收回目光来落在爹娘脸上,谈未然话锋一转:“爹,娘,我有几个十二万分重要的疑问,一直想请教。”
谈追和徐若素挥散杂念,互看一眼,能察觉出谈未然言辞中的认真和凝肃:“你说。”
谈未然盯着父母半晌,眼里的凝肃犹如实质给谈追夫妇带去压力,眼神充满澄澈:“你们的雄心有多大多高?”
“你们对这份基业有多认真?愿意为这个江山投入多少时间和心血?”
谈追和徐若素这对夫妇顿时愣住,看着气息凝肃的谈未然,这不是玩笑,他们在他眼里找到了前所未有的肃然与认真!
这是一些很怪异的问题,令谈追和徐若素感觉愈是古怪,不知该如何作答。在两人来看,奇怪的还有儿子的态度,似乎把这当做了堪比生死,也许胜过生与死的头等大事。
谈未然目光轻柔落在父母脸庞上,心平气和道:“如果我请你们放弃这份基业,你们愿不愿?”
“不用急着告诉我〖答〗案,在我去陌上荒界之前告诉我就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