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和堂,顾老接过熊掌喜得不行:“托你的福,有口福了。”
花云笑笑:“劳烦您给开个方子,我娘心神不安怎么调理?”
顾老斜她:“心神不安?没来诊脉,那就不是身体的问题了。你娘最好不要劳动心神,你们让她安不就成了?”
花云摇摇头,把万大舅一家的闹剧说了来,家里的破事顾老都知道,不用单瞒着这一桩。
花云沉下脸:“明知道自己身体虚弱这一胎又艰难,他们两口子还敢把那家混人放进来。索性我回来的早赶了出去。不然等他们现家当被人席卷一空,免不了争执推搡,大怒大悲,或者碰着了摔倒了,两条人命,后悔都没地方后悔去。”
说到底,她不是心疼那点子东西,还是气花长念和万氏糊涂,没把肚里的小生命当重中之重。
花长念和万氏不是不看重未出生的孩子,只是想法错了,万大舅那一家是那么好打的?就算当天安安生生走了人,第二天准又得来。
这种人就该一开始就彻底断了他们的念想。
花云抚额:“所以,为了这个孩子,也得给他们个教训。愧疚担忧总比失了孩子好。所以,顾老请开个方子,保证胎儿不受我娘心情影响就好。”
顾老不知说什么好了,立即提笔写方子:“你想的很对,轻易原谅了,你爹娘还不当回事呢。再招惹了什么人来,还是肚里的孩子最危险。放心,我开这个方子有养胎宁神之效。不过,你也别让你娘担忧太过了。”
“我晓得。”
“对了,你哥进书院,怎么样了?”
花云便开始说入学的事:“…看着倒是挺规矩的。”
“那可是蒙阳书院,琅州最好的书院,里头有好几位当代大儒呢。我听说第一代院长,当过帝师,是个很…有性格的人。”顾老哈哈笑起来:“只是没想到竟然让主子给下人背行李。”
花云撇嘴:“当别人都跟我哥一样呢。还不定多少下人被抛了行李去。”
顾老摇头:“这是在看学子的心性。如果真是聪明人,反而不会那样做。”
“没得牵连无辜下人。”
“也是吧,不过既然在里头充当跑腿的,想来是能随时下山的,等以后再带行礼也是一样。”
花云一愣,不知道花雷有没有跟书院的人通气,张来子可是不能出来的。
“还请顾老帮我配个宁神静气的药囊,我随身带着,最近火大。”
顾老了然一笑,亲自去给她配药。有那样的爹娘,搁他他也闹心。
蒙阳书院,张来子正怒视花雷:“凭什么我就不能下山了?我是小厮,小厮,你对那些人说了什么?”
一身白底黑边学子服的花雷对着不远处的护卫施了一礼,才对张来子道:“没什么,就是你只能陪着我下山,我要是在书院里,你一步也别想踏出去。”
“我又不用上课。”
“所以,以免你太闲,我的功课你也得学,我来教。”
“想的美。我不学。”
“随便你。张来子,你要弄清楚。是你爷爷来求着我家的,不是我求着你。让你学点东西,是我一片好心。但不是对你,只是因为你爹。”
张来子红了眼,捏着拳头瞪花雷。
花雷哼了声:“反正我家答应了你爷爷,你是出不了这门的。你要真想走,行啊,我先给家里去信,给你家说清楚明白了。”顿了顿又道:“董叔说过,你娘的眼再哭下去,准瞎。”
“你——”
“我现在去写信。”
“你!我,我不走了。”
哼,花雷望着转身蒙头走的张来子,鄙视不已,多大的人了,比自己都大,还让家里人担心呢。不怪自己瞧不上他。
这一幕,落在暗处人眼里,这两个小家伙,倒是有几分意思。
花云拎着一串药包出来,想了想,去了县城的牲畜市场。那里有卖狗崽的。
以前倒是提过,家里养几条狗看家。后来也没顾得上。村里养的都是土狗,花云觉得太温柔了些。
走了半个市场,花云站住了脚。一个老头面前的箩筐里挤了一窝小狗崽,有四五只,看着跟土狗不一样。耳朵没那么软哒哒。
“老伯,这是什么狗?”
老头抬头看她,咧着嘴笑:“这狗崽啊,是我家母狗下的。它们爹是番邦大狗的后代,别看样子丑,看家可好。”
花云蹲下,朝一只看着最大的小狗崽伸了一根手指头。
小家伙立即张了嘴咬过来,可不是撒娇,是正经的要咬人。
老头喝了声,讪讪:“养熟了就好。狗不是狼,狗记主子。”
花云点头,狼也不怕,她有的是法子让它们看家护院。不过家里人怕是接受不了。
“我都要了。”
老头接过银角子笑得不行。赚大了。
想着家里还有一群羊,****都是万姥爷赶出去放羊。便又买了一窝土狗崽,一边拎着一个箩筐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