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齐妍灵的打岔,赵沛钰下面的话就被拦在嘴里没有说出来,秦月生目光忧伤地看着他,即使到了这一步,他心心念念仍然是妹妹,这样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妹妹害得他这样,他还是想要在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替她达成心愿。
齐妍灵和朝野将针都拿了出来,扶着赵沛钰重新躺了下来,朝野对秦月生说道,“大人,陛下的身子还很虚弱,刚刚醒来不易劳神费力,小人还要去熬药。”
“你们是什么庸医,皇上说两句话都不行吗?给本宫滚下去。”赵惠钰走了过来,将齐妍灵给用力推了出去。
齐妍灵撞到旁边的屏风,要不是朝野急忙将她拉住,她整个人都要摔下去了。
赵惠钰摇着赵沛钰的手,“哥,你下令吧,我想去找修表哥,要不是当初你们将我带回来,修表哥一定不会废了我的。”
秦月生见她根本不顾赵沛钰的身子,怒火腾腾冒了上来,上前将她扯开,“皇甫修废了你,是因为齐妍灵,如今你就算将齐国捧到他面前,他也不会答应你的。”
赵沛钰猛地咳嗽起来,一口血痰咳了出来,蜡黄的脸色咳出几丝红晕,他大口喘着气,艰难地说道,“求阿修原谅,景国和齐国一直是联盟,不能再打了。”
“齐妍灵一日没有回来,他都不会停下的。”秦月生无奈地说。
“齐妍灵齐妍灵!那贱人已经死了,难道要修表哥为他守节吗?”赵惠钰尖声叫道,齐妍灵就像是她的噩梦,这个女人为什么阴魂不散,明明都已经不在了,还要霸占着修表哥的心。
秦月生怒瞪着她,“你给我滚下去,你自己做过什么心里清楚,即使没有齐妍灵,皇甫修也不会要你这样的人。”
“我怎么了?我哪点比不上她。”赵惠钰叫道。
“阿月……”赵沛钰叫住秦月生。
秦月生深吸了一口气,对老老实实站在旁边当布景的齐妍灵和朝野说道,“你们两个下去煎药。”
齐妍灵还想着继续看他们内斗,如今是看不到了,心里略感失望,跟着朝野一起去御医院给赵沛钰抓药了。
她是没想到赵沛钰都已经这样了,心里还想要将自己的妹妹送给赵霖修,他到底是脑子进水了,还是病糊涂了呢?
赵霖修如果还念旧情,还会原谅他们的话,就不会半年内连夺齐国十城了。
“就算不能救好,也要让他比现在更好。”齐妍灵走在朝野身边,微低着头说道。
朝野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宫里这个地方,说什么都是危险的。
寝殿中,赵惠钰已经被秦月生叫人带走,只剩下他和赵沛钰二人相对无言。
“我知道阿修怨恨我们……”赵沛钰哑声地开口,“你跟我说说,边境如今战况如何了。”
这半年来,赵沛钰昏昏睡睡,朝政和边境的战争根本一无所知,他只知道赵霖修带兵征战,也知道景国和齐国已经开战,却不知道……齐国被打得连招架的机会都没有。
秦月生说,“你好不容易才醒过来,别说那么多话,再休息一会儿吧。”
赵沛钰轻轻地摇头,“就是好不容易才有清醒的时候,你就告诉我,到底生什么事情了?”
“阿钰,我们跟皇甫修已经不可能再跟以前一样了,齐国已经连失十一城,全天下都在流传,他是在报杀妻之仇,他对我们的怨恨已深,再无往日情谊了。”秦月生无奈地说。
赵沛钰闻言,久久地沉默下来,“我们错了,当初不该让阿修娶惠钰,更不该让齐妍灵逼到城外,那时候,如果我们去请她回城……或许事情就不会这样,惠钰她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
“你别问了。”知道太多那个蠢货的事情,只会让自己更伤心痛苦。
赵沛钰苦笑说,“如今我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能够多活一年的命,已经是上天对我的厚待了。”
秦月生望着他再无往日俊朗的模样,心里痛得都纠了起来,眼眶忍不住红,“阿钰,齐国已经经受不住皇甫修的追打,我们齐国已经多久没打战了,之前又借给他那么大一笔银子,举国上下本就人心惶惶,惠钰上个月不知从宫外哪里找来的男子,养了在宫里……”
“什么?”赵沛钰脸色一变,“你怎么不阻止她?”
“那男子与皇甫修有几分相似。”秦月生低声说,“惠钰被他哄得团团转。”
赵沛钰摇头笑了起来,“阿修恨我们入骨,不让我们灭国不会罢休,惠钰自己不争气,不但用媚香让齐妍灵误会,如今还下落不明……我们实在错得离谱了。”
“这与我们没有关系,皇甫修卑鄙无耻,竟然利用我们的银子去打西域,又掉转头打了我们,阿钰,我们与景国已经是势不两立了,你赶紧好起来,你若是能够亲政,必定军心大振。”秦月生轻声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