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周家的祖上,也是土生土长的庄稼人,到了周老爷子那一辈,渐渐读了些书,学了些本事,不甘心留在庄稼地里卖苦力,便尝试着做些小生意。
后来因为一件事情,周家得罪了当地的权贵,据说差点被那权贵追杀致死,落难之时,周夫人的娘家对周家出手相救,这才挽回周老爷子一条性命。
周老爷子这人心地非常善良,为了答谢恩人,便命令膝下唯一的儿子,也就是周良辰他爹,娶了周良辰的娘,即此刻正在季家发狂砸东西的周夫人。
这倒不是说庄稼地出身的人,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被披上粗蛮狂暴不讲理的外衣,而是周夫人仗着自己的娘家对夫家施过莫大的恩德,又接连给夫家生下一儿一女,便自封自己是周家的功臣,经常在夫家人面前耀武扬威,专横跋扈。
尤其是这几年,周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家底也越来越厚,小农思想的周夫人更是变本加厉的滋生出无数优越感,觉得周家在平阳城是已经强大到可以横着走,就算杀人越货、草菅人命,对她来讲恐怕也是小菜一碟。
站在院子外听了半天墙根的季如祯,从容淡定地环着双臂,饶有兴味地听院子里不断传出的叫骂声。
旁边刘婶急得要死,一个劲儿劝,“季姑娘,你倒是出现管管啊,再砸下去,你家里怕是就没法住人了。”
季如祯微微一笑,“刘婶,已经晚了!”
“啊?”
“即便我现在出言制止,
这个院子,恐怕也没法住人了,与其浪费那个唇舌,还不如躲在外面看会热闹。毕竟,这种热闹也不是经常能看到的不是吗?”
刘婶:“……”
周围不少被惊动了的老百姓三个一群、两个一伙,站在季家小院的门外对此事评头品足。
有几个认识季如祯的,都赶紧凑上前来,纷纷打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季如祯的答案只有一个,就是她也不清楚。
不知是里面砸得差不多了,还是院子外面的高谈阔论引起里面人的注意,就见周夫人面带戾气地带着几个孔武有力的家丁从院里走了出来。
当她看到季如祯的那一刻,眼底的愤怒瞬间暴发得不可收拾,“你这个小贱人还敢回来……”
季如祯扑嗤一声笑了,“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敢回?倒是周夫人你,带着这些家丁将我家砸得面目全非,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还敢问我是什么意思?”
此时的周夫人,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她就像一个深受打击的泼妇,怒不可遏地指着季如祯,“我家元容可是平阳城有名的淑女兼才女,却因为你这么一个贱人,沦落到被书院退学的下场……”
话还没说完,就被季如祯笑着打断,“周夫人,你泼辣到连母老虎见了都要自愧不如了,所以你真的确定你们周家的小姐,在你这种娘的教导下,可以被养成真正的淑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