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祯无畏地笑了笑，“你错了，就算你有证据，我此时此刻，也会安安稳稳地站在这里跟你讲话。因为……”

她声音蓦地变得十分冰冷，“即便我是幕后策划者，从头到尾，我起到的也不过就是一个推动性的作用。真正踹死你娘的是你爹，判你爹入狱的是官府，而打得你妹妹生活不能自理的，是那些被你爹玩弄过的女人。周良辰，不如你来告诉我，就算你拿到证据，你又能耐我何呢？”

周良辰没想到她会承认得这么干脆，虽然他眼底冒火，恨不得将这个女人碎尸万断，可他知道他根本就没那个本事。

季如祯变了，早在很久以前，她就变成了和他记忆中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但经过这么多变故，他已经清楚地意识到。他和她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了。

见他面色复杂，一脸哀怨，季如祯再次开口道：“本来退婚之后，我们两家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各自为政的，偏偏你们周家喜欢自作聪明，居然将主意打到了我弟弟的头上。周良辰，你该庆幸的是我弟弟还没咽下最后一口气，不然……”

她神色一狠，一字一句道：“我会将你们周家所有的人变成祭品，为他一个人陪葬！”

那一刻，周良辰觉得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好像瞬间变得冰冷无比。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记忆里那个总是跟在自己后面跑的小女孩，居然变得如此残暴？如此陌生？

最可笑的就是，她宁愿给他当妾也要跟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对此不屑一顾，反而当她变得越发狠戾越发倨傲的之时，他竟然会被这样的她深深所吸引。

这就是所谓的贱吧！

恨她吗？

他又有什么资格谈恨这个字，如果不是周家先做对不起她

季家的事，人家又怎么会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的报复回来。

世间因果循环，一切，都是天注定的。

这次见面之后没多久，季如祯就听说周良辰带着包袱细软，以及他那个疯疯颠颠的妹妹，乘着马车，在一个风平浪静的夜晚，连夜离开了平阳城。

也许此生再不相见，是她跟这个男人最好的结果。

至于谁对谁错，就只能留待后人评说了。

在外人看来，周家会酿成这起惨案，是周怀德玩了太多女人，遭了报应，最终才导致了这个悲惨的结局。

可对一直暗中观察着她的卓彧来说，周家那场悲剧的出现，却让他对季如祯产生了更加浓厚的兴趣。

不愧是国师命盘中测出来的女人，她的存在，果然让人刮目相看。

“十三！”

在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口茶后，他对一直恭立在不远处的龙十三道：“去十里坡召赖神风过来见我，我有事情，要亲自对他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