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笑道:“妨,朕又不是生长于深宫之人,将礼数看得那么重要,子房只管将他叫来便是。”扶苏心下道:“这些有才学的人大多是有着一些迥异于常人的行为,我也是见过不少小说上写的特立独行之人,见见这郦食其也不可。难道他还能古怪得过东邪黄药师吗?”想着这有的没的,扶苏示意张良去将人带来。
当张良回到自己府上时却看到郦食其依旧是那一身装束正在大口饮酒。张良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郦兄我不是叫下人为你准备了汤水吗?莫非是他们怠慢了郦兄?”
郦食其不以为意地道:“是我不想洗的,他们也不好逼迫我。说句实话每当秋冬之日,我就不愿沐浴,这也如喝酒一般是几十年养成的毛病了。”
“可是你如此样子如何去宫中见皇上呢?你就不怕冲撞了龙颜吗?”张良道。
郦食其又喝了一口酒,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我又不是衣不蔽体,如何会冲撞皇帝呢?走吧,若是那扶苏真的如此以衣貌取人,那我郦食其也不必为他效力了。”说着话大步走到了张良跟前一把拉住了他就往大没恩走去。张良看着这个醉眼朦胧的朋友,只得苦笑着与他走了出去。好在张良经过这些日子与扶苏的相处已经知道他不是一个随便会对别人下罪的人,所以倒也不担心郦食其会因此而丧命。
进了皇宫之后,郦食其一路看着那雕楼画栋,口中发出啧啧之声道:“子房你还说这扶苏是一个有道明君,但我看这皇宫中的装饰可都是民脂民膏啊。”
张良知道他的言下之意是说扶苏太过奢侈,于是解释道:“这里的一切都是前面的皇帝所建,当今皇上还从未建过一座宫殿,造过一座楼阁呢。”
“哦,原来如此。”郦食其不以为意地道。说话间两人来到了一间偏殿,在通报了之后,张良才带了郦食其走了进去。郦食其抬眼就看到了一个三十不到的年轻人正坐在面前拿眼看着自己,这人正是现在中原之主扶苏,而张良上前就要行礼。
扶苏一抬手道:“子房不必多礼了,这位就是你所说的郦食其郦先生吧。”
张良忙道:“回皇上,正是。只是。。。。。。”想要为郦食其那一身的破旧服饰作下解释,却被扶苏用话阻拦了下来:“郦先生果然长相不凡,让人一见就有一种名士的感觉。”
这话一出,不但张良,连郦食其也有些纳闷了,自己穿成这样来见他,作为皇帝他应该很是恼怒才对,不料却对自己大加赞赏。于是他就问道:“皇帝,你说我有名士之风,不知有何凭证吗?”
扶苏一笑道:“是真名士自风流。郦先生虽然身上穿的只是破衣烂衫,但在见了朕却能不亢不卑,坦然自若,足见你胸中大有丘壑。而且你的一举一动都透露出很强的自信,那可不是一些凡人能够装出来的。”
“皇上果然好眼光。”张良赞叹道。那郦食其却只是淡然一笑,然后问道:“皇帝你既然要成为这天下之主,不知对取了天下之后有何利民之举吗?”
扶苏一笑,知道这郦食其来宫中的目的就是看看自己是否是他心目中的明主,刚才的对话,他的穿着和现在的问题都是为了试探自己而设。于是便也笑道:“此时提到此事还言之过早,毕竟如今还有南方的项羽没有除去,而北边的匈奴也对我们虎视眈眈,要想实现我的抱负还需经过几次大的战争才行,而有了战争那百姓就会家破人亡,流离失所。但是我却可以说当我取了天下之后会让百姓们都有饭吃,有衣穿,有事做。”
“就这样?”郦食其问道。
扶苏知道自己提到的这些只不过是很笼统的,于是继续道:“朕会重视农耕,但是也不会看轻天下的商人。虽然说那商人只重利,但是他们却可使天下之物往来各地,使百姓的生活更好。同时朕也会安排有司开办学堂,广开民智,使更多的百姓走到朝廷当中来。”这些都是扶苏早已有了打算的事情,只是不曾和人说起罢了。
张良听到这里,脸上的尊敬之色更重,而郦食其也是一改刚才的狂傲之色,束手想扶苏拱了一拱。显然他也被扶苏的想法所征服了,要知道这个时代最盛行的是愚民之策,老百姓是越蠢越好控制的,如今扶苏却反其道而行,足可让这些读书人敬佩不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