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清国猪!”
一名扎着雪红头巾,半腰间扎着一截丝带的扶桑兵恶骂着将长刀捅进一名清兵的肚子,又狠狠的抽了出来,顺手在清兵的前胸抹了抹刀的血迹后,扶桑兵露出满嘴的黄牙,瞪着血红的眼睛,龇牙裂嘴的做出狂喝状,向着几名惊惧的清兵冲了过去。【】
那几名清兵是京里的豪奴,先前见正白旗的兵冲了进去,他们便也大喝大呼的跟着冲了进来,原是想捡些便宜捞捞,宰几条汉狗,好拿着他们的脑袋请功,回去也好炫耀一番。哪曾想汉狗没捞到,却迎面来了一群花花绿绿的扶桑倭寇。
豪奴当惯了,欺轮怕硬已经烙在骨子里,汉狗好杀,这倭寇却是凶死人,当年大明朝不就被倭寇闹得鸡飞狗跳,人畜不安嘛。尔今自个碰这些传说的倭寇,这打心里就虚得很,虽然这些倭寇人数并不多,手的武器也很简陋,但他们那“讥里哇拉”的怪叫实在让人碜得慌。
“跑啊!倭寇来了!”
慌乱,也不知是哪个豪奴叫了一声,这一叫如同惊鸟炸巢,顿时,百个豪奴也不前方,把头扭过去撒开两腿就跑。他们这一跑可坏事了,跃过土墙的清军们正沿着沟子往前突进,眼又要追那些手拿火铳的贼兵,却猛不丁听到这声大叫,再一,百个同伴正面人色的往土墙后跑,而跟在他们身后的却是一群好像女人般的贼兵,模样虽可笑,但那手的长刀却是不留情得很,见人见砍,有十多个清兵一条腿才爬土墙,没等人翻过去,小腿一轻,人就被拽了下去,随之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哀叫声叫得人心发虚。这等活生生的宰割可比刚才那不见敌人就铳倒下吓人得多。
混战,就忌讳这莫名奇妙的逃跑和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加之这些扶桑兵是在一个方向冲向清军,在当面的兵力优势要强于分散在整个防线的清军,一番撕杀,清军便抵挡不住,纷纷向后退去。其余方向的清兵见了这边在后撤,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向前继续进攻,侧翼却被贼兵给扑回来了,撤,前面那些拿火铳的贼兵却和狗皮膏药一样,一个冷不丁就是一铳,让人防不胜防。
得,别人跑了,咱也跑!
赖塔手下这一万多兵除了一千多正白旗的马甲外就全是这帮京里来的二大爷兵,先前冲阵,正白旗的精兵死了大半,这主心骨就算去了,虽然已经冲进贼兵阵地,但贼兵却不与接触,只顾着沿着那一条条沟往后跑,沟深又窄,跟着追,只能一人两人并肩,兵力投放来不及,贼兵一个反扑就得僵在那。不追,等在那挨贼兵铳子吗?
很快,一个点的后撤变成了一个面的后撤,随后变成整个防线的后撤,拼着近千条人命好不容易冲进去的清军竟然在一千多扶桑兵的反击下匆忙又退了下去。
目睹这一切的葛飞虎不禁长叹,扶桑兵果然能用,继而寻思,待战后一定要向大帅请命,自己带人再去扶桑掳人来,一千来人就有这么大的战力,这要是再掳个十万来,岂不是可以横扫天下了嘛。却不知,扶桑人与世人都一样,有强有弱,说来大部分人还不及原,否则,这些扶桑人怎么就会被前卫师团给掳到军效力呢。还有一点,葛飞虎也是不知,这一千多扶桑人大半都不是良善,先前干得就是杀人放火,抢人钱财的勾当,他们的联队长和骨干力量在海做的是那本买卖海盗。再加之进了关宁军后,被强逼着冲锋陷阵当炮灰,九死一生,六七千人只余下这一千多人,又参与了前卫师团南下以来的一系列屠杀,早就成了嗜血恶魔,视杀人为家常便饭般,心早人性,活着所为不过是一利字。
利字当头,冲杀起来就不要命了,反正这命也不由自己,胜了,享乐,败了,不说清国人会杀掉他们,关宁军也不容不下他们。故而至龟太郎,下至普通士卒,扶桑联队个个悍勇畏,人人争先,在他们不要命的反击下,清军大举后退。
望着正从贼军阵地退回来的部下,赖塔暴怒不已,他人在马,得自然远些,清楚些,知道贼兵不过是一支千人左右的人马进行了反击,那些拿着火铳的贼兵还退在后面,根本没有出击。万人马被人家一千多人给撵回来,这让曾贵为征南大将军,率八旗将士南下平定三藩的赖塔面子很挂不住,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奴才就是奴才,关键时候当不得大用。倘若是自己当年率领的绿营,怎可能有这等天地逆转的大败。
急火攻心之下,带着戈什哈们左拦右喝,甚至还砍了几个跑得最凶的奴才,却是挡不住大军溃败。几人如大浪的一页小舟,很快就被扑天的败天淹没,任他们如何叫喊,也是人理他。后面,那些花花绿绿的贼兵们也趁势尾随而至,一直撵得清兵退了三五里地方才收刀回去。退去时,胆大到连殿后的人马也不留,就那么大喇喇的扛着刀剑长矛笑哈哈的回去,而一万多清兵却是人人胆寒,一人敢追击。有不甘心的八旗将校咽不下这口气,想带兵去将这股贼兵拦下,可惜他们倒是胆大,可是那些豪奴们却是没什么“兴趣”,做做样子跑一阵,叫几句,便再也不动了。